屋裡的婆子突然痛哭了起來:“你這個不孝的兒子!你做過多少回這樣的事情了!我自己吃苦把你養大,你居然不聽勸告,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蠢事!好,我這就去地下見你的父親,你自己在這世上苟活吧!我丟不起這個人呐!”
屋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男子被嚇了一大跳,他忙衝進屋裡喊著:“母親,是兒子錯了!兒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搖風也著進了屋,他驚訝地發現那婆婆竟然還是個眼瞎的。這樣一個婆子居然養大了這樣一個兒子,搖風也不知道是應該可憐他們,還是應該佩服這個婆婆。
搖風從懷裡拿出了幾錠銀子,他道:“好好做生意,賺點兒錢,養好你的母親吧。”
那男子一怔,他突然問了一句:“我還以為你是叫我好好讀書,好好考試呢!”
搖風冷笑出聲:“有的人讀書能成大事,有的人卻不能。你根本就讀不下書去,否則就不去看那花魁大賽了。你還是想辦法賺錢吧。”
婆子道:“這位俠士,多謝你提點了我兒子,隻是老婆了我沒有什麼可謝你的!老婆子這頭上有一支釵,就當賣給俠士吧!”
這婆子倒是個有誌氣的。
於是搖風接過了那釵,仔細一看,倒是個好釵。可能這婆子以前也是個家境好的,隻是中途沒落了。
“你這釵是個值錢的,我就多給你兩錠金子,如此,也不算是貪你便宜了。”搖風說著,又去懷裡拿金子。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男子與婆子也知道,一個釵子哪裡值那麼多錢,隻是這男子想要幫他們的借口罷了。
拿著那隻釵子出來,搖風將他收入了懷裡——改天就把它送給冬凝,這婆子戴了許多年,想來是個女子就應該十分喜歡這釵子。他一個大男子可不會挑這個玩意兒,也省了他的心了。
等搖風回去時,沈佳音收了一個尾,一舞完了。高座上的人,圍觀的人都拚了命地鼓掌,好像他們越拚命,那沈姑娘便能看他們一眼似的。
搖風到了碧梨姒的身邊:“小姐,事情都辦好了。”
碧梨姒點頭:“多注意些這類人,指不定哪個將來飛黃騰達了,我們能用得上。咱們也到了招幕僚的時候了。”
“是,小姐。”搖風站在了一邊。
台上婆子吼著:“有哪個姑娘想挑戰這位沈姑娘?”婆子雖然這樣喊著,但她心裡與高座上的,圍觀的公子們都是一個心思:接下來出場的不是溫亦天就是李若儀了。
果然,先上來的是溫亦天。
溫亦天一上場,她的粉絲們便開始歡呼起來。
溫亦天沒有請什麼高手,她坐在舞台中間,手上一把琴,旁邊還放了一杯淡黃的花茶。她這是要唱歌了。
一曲《漢宮秋》,溫亦天唱得是楚思淼茫雲水冷,商聲清脆管絃秋;琴有錚錚之聲,口吐粒粒肌珠。越唱下去,觀者越無聲,高座上的人越發情動。
歌聲停而琴聲駐,突然四周猛得起了喝彩聲。溫亦天向四周的人作了禮抱著琴下去了。眾人皆以為溫亦天的聲音比沈佳音的舞要好。
春風樓的婆子不大高興了,憑誰被搶了第一,他也不會高興。
“還有要挑戰的麼?”
舞台上的婆子說,其實他就是在說“李若儀姑娘,你上場呀”!
李若儀提著一隻巨大的毛筆上台來了,台上被鋪了好大一塊紙。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聽鏗鏘之聲響起,而李若儀猛沾了墨汁舞去。
見她行走之處,筆落紙上,或掃,或描,或點,或折……半幅江山美圖已有了輪廓。碧梨姒點點頭,想來這個李姑娘是有些功夫的,否則一支大筆哪裡會耍的這樣順手。
高座上的人大聲叫好,尤其是那些練過武的。他們早就對那非歌即舞的俗物煩透了。這李若儀來了一個鋼勁的,讓他們眼前一亮,他們自然是要為她叫好的。
圍觀的卻興趣少少。他們是俗人。而且這三座花樓還是主要以這些圍觀的,雖說算不上的大富大貴,但卻也花錢如流水的公子哥而設的。
他們大多是商人,商人再捐了下員外,人家賺錢容易,花錢更大方。更開得起玩笑,說白了,這些花樓裡的婆子喜歡他們就喜歡在,他們好“伺候”!哪裡像那些王公貴族,就是來嫖來了,還非要弄個“出師有名”,還非要來一個“風雅之行”,最讓人看著惡心了。
碧梨姒看著高座上與圍觀下的兩類人不同的反應,抿著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