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已經涼了,秋月再為公子泡上一杯來。”秋月說著,起身去了八仙桌旁。淡黃色的花茶漣漪成圈,秋月端了茶水放在伊蓮錦的麵前,然後輕聲問:“公子若是不願吐心聲也無妨,來這裡便是來找個痛快的,公子是喝酒,是聽曲子,且與秋月說。”
這女子似是有魔力一般,她的聲音溫溫的軟軟的,讓人聽了便靜了下心,想對她一吐心事。
捧了那花茶,伊蓮錦看一眼秋月,是她眼裡帶笑。圓潤的下巴邊上帶著兩個酒窩,一雙眼裡裝滿了溫和。
伊蓮錦輕聲歎了口氣:“富貴人家的世子果然不是好當的。”
秋月接了一句:“要麼就成為家族的犧牲品,要麼成為棋子。自己的一生怕是不能由自己左右了。”
似是這一句放開了伊蓮錦心裡的洪水,伊蓮錦極想與她說說自己的心事。
這一聊便到了半夜,雲蓉安在另一個房間裡睡了。那個房間是專門用來招待隨從的。
天色放亮時,碧梨姒的桌子上有人放了一個信封。她打開來看,竟是有人收集的關一伊蓮錦的信息。想來他昨晚是來過了。
沒想到他這個世了當得也這般不容易。想來他風流的外表下,藏著的竟是顆極苦澀的心。
“賞秋月。”碧梨姒道了一聲,冬凝記下了。
玉天嬌已經徹底瘋了。玉天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辦法向自己的父親交待。
與父親寫信說玉天嬌病重,一邊,他還要查傷害玉天嬌的人是誰。
小何又準備了兩身衣服,玉天琳準備去風花雪月場中信息收集中心:秋場。
就在玉天琳要出門時,他的小子來報說,他家老爺那邊已經回了信,問玉天嬌得了什麼病,要不要緊。
玉天琳一邊係著抹額上的帶子一邊說:“就說淋了雨,發起了燒,把腦子燒壞了,現在神誌不清。”
“是,少爺。”小子去了。
玉天琳越想越生氣。他堂堂八宿堂的神捕如何就拿風花雪月莊沒有辦法了呢?他一定要將玉天嬌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另一麵碧梨姒正在練習房裡看侯雙靈他們跳舞。這裡有一個極有靈性的女子,比侯雙靈還有靈性,這個人便是侯雙靈的義妹,碧兒。
碧兒早就在花魁之爭上顯過臉了,如今也是風花雪月莊上有名的美兒。就在碧梨姒在一旁觀看時,碧兒主動找到了碧梨姒。
“姑娘。”碧兒叫著。
“嗯?”碧梨姒在大家眼裡還是一個極為和氣的人,要不然彆人是不敢與她說話的。這個碧兒是個悟性極高的人,碧梨姒向她說一些現人舞的特點,她便能自己行發揮出來。
“找我可是有事?”碧梨姒身邊坐著相宜。這段時間下來相宜已經沒有來時那般內向,他也願意與彆人說話了。隻是隻啃跟在碧梨姒的身邊。
“姑娘,您看,你的身邊已經有了春緋,秋橙,冬凝,就差一個夏字了。如果姑娘看得上我,我也來當姑娘的丫鬟如何?”碧兒道。
碧梨姒有些小小的興奮,可卻也不解:“為何?”
碧兒道:“不瞞小姐說,我是個苦命的。當初我爹娘死的早,叔叔要將我賣給一個大戶人做下人,可是我就是喜歡跳舞,便要跟了人家伶人學舞。叔母說伶人是低賤的,他們都不同意我學。為此,他們也看不起我。隻是伶人賣的錢多,我便自作主張將錢給了家裡,跟著那師父走了。後來才又遇到的雙靈姐姐。
我不指著嫁人了,這個行業沒有出路好的。可是我就是要賭一口氣,要讓他們知道我雖然地位低下,卻可以像商人一樣活得衣足飯飽。前兩年妹妹嫁了人家作妾,叔叔一家更是風光了。這些年來我也沒有給我爹娘上過香,突然感覺對不起他們。自從跟著小姐你以以後,銀子也充足了,可是心裡總像是少了什麼。
後來我才明白,我是想像小姐一樣,做出些事業來。春緋管了春字場,秋橙管了秋這場,冬凝管了冬字場,您是親自管夏字場。我想,想為小姐管夏字場。”
碧梨姒看著碧兒的眼睛,見她眼裡閃著光彩。碧梨姒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個時候。她會毛遂自薦,可是卻沒有人理會她。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若是管不好,我會換人。從此你便叫夏碧,可好?”碧梨姒問。
“夏碧?那不是與小姐你重了名字?”碧兒問。
“我又不忌諱這個,想做什麼就對我說。以後也是。”碧梨姒道。
夏碧的眼睛亮極了,她欣喜地道:“如此,多謝小姐了,我一定不會辜負小姐的!”
碧梨姒一笑:她喜歡有熱情的女子。
風花雪月莊浸在了黑夜裡,小何與玉天琳又來了。
玉天琳道:“聽說那些江湖人士都會去夏字場?”
小何接了一句:“似是這樣,可我們也沒有來過。誰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