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回去的時候,譚寧就自己一個人坐在二樓的床上,低垂著個腦袋,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情緒。
他將外套脫下,蹲到她麵前,蹭她的臉。
“怎麼不繼續睡了。”
譚寧略微抬起一點頭看他。
“等你。”
傅湛輕吟,“等我做什麼?”
“怕你跑了。”她眼睛慢慢緊緊盯著他,輕輕扯住他的衣角,“怕你像之前一樣逃避,會有抗拒我不要我。”
傅湛任她拉扯著。
“不會。”他低聲說,“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傅建國的事。
今晨,新聞爆出千代前董事長,也是上上一任商會會長被發現所居住的別墅區遭遇了大火,相關人員趕到滅火時,發現了陷入深入昏迷的一人。
因麵部重度燒傷,當場的媒體並沒辨認出是誰,在醫院經過血液化驗後,成功確定了就是傅建國。
一代“梟雄”,一代京城的巔峰性人物,在中年時期竟因大火險些喪命,眾人不由唏噓。
據悉調查,起火原因大概是因為一樓廚房的瓦斯爆炸。
傅湛將播放的電視機關閉,抱著譚寧到了客廳。
寶寶很乖巧的湊上來,貼著譚寧的腿邊。
她沒有說話,很安靜的看著他將帶回來的早餐一點點拆開,喂給她喝。
她每喝一口,都依舊繼續盯著他看。
傅湛也任由她看,輕聲道:“小心燙。”
譚寧有很多想問的,但如今隻剩下一個。
詭異的安靜下,她開了口。
“現在是不是很難過?”
他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而他現在卻又要殺他的父親。
這樣的惡性循環,這樣的瘋狂。
傅湛給她喂粥的手輕微一停,安靜幾秒,很輕的笑一聲。
“嗯,很難過。”
譚寧卻根本笑不出來。
眼睛一酸,撲進他的懷裡。
手中的粥差點掉下去,傅湛半跪在地上,眼睫輕顫,最後將粥放下,緩緩收攏她的腰,垂著眼皮也緊緊回抱住她。
很難過。
很難過。
母親的兩次意外乃至死亡都與父親有關,他這一生的不幸都與他的父親有關,而他所背負的一切,他所造成的惡果,都已無法挽回。
哪怕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在譚寧抱他的這一刻,失去了自控。
他聲音乾澀,吐字很慢。
“也有點累,圓圓。”
譚寧聽到他的語氣,心疼道不能自已,“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傅湛不說話,將頭埋進她的肩窩裡。
譚寧感受到他的疲倦,眼睛更酸了,眼淚一瞬間決堤。
濕熱的淚眨巴眨巴掉在傅湛肩頭,他伸手罩住她的眼。
“別哭。”
淚瞬間掉的更狠。
譚寧安靜的看著他,用那雙發紅的眼睛看著他。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會知道。”
沉默持續的時間不長。
他幾乎將她瞬間拽了下來。
潑墨般的長發在沙發上散開,她跌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被他壓在身下。
用力的一個吻,在這樣陰沉霧蒙的天氣展開。
掌心中覆攏她灼熱滾燙的皮膚。
刺痛,缺氧,她的淚被一次又一次含吻下去,沒有任何猶豫。
逐漸發沉的喘息,他緘默不言的情緒,他眼中沉重而內斂的情緒。
譚寧在今天重新認識了傅湛,一個向她給出全部的,毫無保留的傅湛,他輕輕啃噬著她的肩頭,滾燙的汗液滴在她的腹部,隱忍的青筋,沉默地用力。
他在用他的一切告訴她,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