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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
沈確回了英國,將那邊的一切事項處理好,然後安安心心的回了京城。
回來的中途,他鬼使神差的拐去了一趟博城,去了當時所在的那家酒店和那個滑雪場。
也同樣拍了一張照片。
發在了朋友圈。
有些加了陶陶和沈確而沒有加黃縉的朋友在底下評論打啞謎。
【我靠,什麼情況,這張圖有點眼熟啊……】
【你倆……不是吧?你倆居然……!】
沈確沒有回複其中任何一條。
將手機揣進兜中。
坐在位子上,和眾人吃了今天中午的第一頓火鍋。
黃縉和陶陶坐在旁邊,黃縉很貼心的替她調好蘸料,甚至不用問她喜歡的口味,就已經準備好了所有。
這一個月來,大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場麵,從最初的驚訝揶揄到現在習以為常,無人有什麼多餘反應。
沈確就靜靜盯著他們,一動也不動。
陶陶吃得很香,邊吃還邊和朋友們分享起昨晚和黃縉出去玩的照片,星星、營地,還有他回來路上打開後備箱那滿滿當當的花束。
她看起來很開心,從沒有這麼開心過。
陶陶和朋友們分享完之後,又打開朋友圈打算選幾張發上去。
不偏不倚,偏偏就看到了沈確的那條朋友圈。
也同時看到了底下人的評論。
她的眼睫輕顫了下。
旁邊的黃縉看她,輕聲問,“怎麼了?被燙到了。”
陶陶沉默,搖了搖頭。
她和沈確就坐在正對麵的位置。
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在這一刻,心臟驟然收縮。連同著心臟都高懸了起來,像是被釘在十字架上。
沈確能夠看到她所有的微表情和動作,轉瞬便收回視線,撬開了罐可樂喝。
但黃縉看到了,看到了她是在打開朋友圈的界麵時才有那麼瞬間的錯愕。
看頭像,好像是沈確。
黃縉打開了自己的朋友圈。
什麼也沒看到。
沈確的朋友圈也仍是三天可見,什麼都沒有,黑漆漆一片。
原來是他看錯了。
沈確依舊摩挲著可樂罐的杯沿,他的心思變沉,思緒也變深。
深到,飯後把陶陶堵到了休息室裡。
曾經大部分時間都是沈確和陶陶在用這個休息室,裡麵有一張折疊沙發,兩三個小板凳,還有衣架等等。
偶爾拍攝中途,兩人累了就會各自窩在沙發一角休息。
有時候陶陶會不經意的往他這邊湊過來一點。
沈確都能感覺得到,但依舊雙手環臂,閉著眼睫,任由她腦袋往自己這邊越來越偏,唇角有輕微的掀起弧度。
再不濟,就是他們坐在這裡慌張吃各種工作餐的樣子,陶陶狼吞虎咽,他也不甘拜下風,但不忘給她擰開礦泉水的瓶子。
五分鐘一過,兩人又光鮮亮麗的出現在拍攝棚裡。
但那樣狼狽塞飯的畫麵,隻有他們二人才會知道。
而現在……
這休息室裡似乎已經沒有他的痕跡了,多了很多陌生的東西,多到這個休息室好像不屬於他了,多到已經被他人所占據。
陶陶本來坐在凳子上充電玩手機,看到他進來,當即就要站起來走出去。
沈確卻先一步預判了她的意圖,身子靠在門上,反著單手將門鎖縮上。
“……”
陶陶眉頭輕皺,看著他這一幕,“你乾什麼。”
沈確不說話,眼神平淡而冷靜。
陶陶站在他麵前:“讓開。”
沈確根本不搭腔。
陶陶繼續再道:“你再不讓,我就叫黃縉來了。”
“你如果真的想叫,剛才就會告訴他了。”
陶陶不解:“什麼?”
沈確眉眼壓低,情緒散漫,“我發的那條朋友圈,單隻屏蔽了他,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不會不告訴他。”
“……”
陶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
但直覺告訴她,他現在很不對勁。
於是後退半步。
“這能說明什麼?你發一條模棱兩可的朋友圈,屏蔽我男朋友,現在又來把我堵在房間裡,你要我說什麼,要我告訴他什麼?”
沈確默了默,道:“我想跟你聊聊。”
陶陶的眼底寫滿了不解。
“我現在已經是黃縉的女朋友了。”
又是這三個字。
沈確聽不得,輕閉閉眼,“不用一直告訴我。”
“可事實就是這樣。”陶陶看他的眼裡不再有小心翼翼,“我們在一起了,而且很好,我希望你能尊重黃縉,也尊重我。”
“為什麼。”
沉默很久。
安靜的沈確不多見,光影在他眼睫處打下一片陰影,“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