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譚寧將門反鎖,心撲騰撲騰跳得簡直有些可怕,她難以置信的喘著氣,腦海中那一幕久久飄散不去。
甚至還想到了昨晚看到的什麼“尺寸”、“體驗”。
以及……
那幾次夢裡的……他。
譚寧將腦袋蒙在被子裡,翻騰個不停,滾來滾去,一整個上午都沒出來。
到後來,下午趙姨見她還不出來,走去敲了敲她的門讓她下樓吃飯。
“我不吃了,趙姨。”
譚寧愁到聲音都變得沒什麼力氣。
趙姨說:“不行,一定要吃飯的,等會兒就下來啊,給你煮點麵。”
寄人籬下,很多事不是自己想不想就行的,譚寧慢吞吞撐著身子坐起來,像傀儡一樣磨磨蹭蹭下樓。
趙姨問:“怎麼了?”
譚寧小聲的緊張問:“我哥呢?”
“少爺就在樓下。”趙姨嗓門天生就大,還笑她,“你們兄妹倆可真是心靈相通,你找少爺,少爺也在樓下找你呢。”
不偏不倚,就看到了坐在一樓沙發上的傅湛。
譚寧腳步一僵。
傅湛雖然沒回頭,但譚寧很確定,他是聽到的。
謝謝了,真謝謝了,趙姨。
這次,就是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譚寧隻能硬著頭皮沮喪下樓,走到傅湛身邊,垂著頭說:“哥,找我有事嗎?”
傅湛抬起眸子盯著她,表情中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先吃飯。”他說,“吃完再說。”
譚寧那碗麵吃得賊慢,吃到最後,傅湛悠悠的嗓音響起:“怎麼,麵還沒種好麼,譚小姐。”
“……”
譚寧不得不三兩下將剩下的麵條塞完,坐了過去。
傅湛問:“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譚寧頭低得更深。
“說話。”
沉默良久,譚寧說:“對不起……哥,我不該看你洗澡,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裡麵洗澡……”
話沒說完,傅湛輕咳了幾聲,耳根輕微發紅,抬頭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生氣我看你洗澡嗎?”
“……”
傅湛將單子拍在桌上,言辭冷薄:“嚴雲州發給我的,你的月考成績。譚寧,你告訴我,你這幾天都在想什麼。”
想你啊。
當然是想你。
想你睡我呢,每天晚上你都在夢裡睡我,給我睡得都不敢睡覺了。
但這些話,譚寧怎麼敢說?
她看著那排在班級倒數的成績單,一句話也不敢說。
如果硬要把這些責任甩鍋的話。
她覺得,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青春期。
誰讓傅湛長得好看,跟她在家裡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一個青春期懵懂的小女生,總會有那麼點不走正路的時刻,這很正常。
反倒是她自己,太過大驚小怪,太把這件事當事了。
第二天,趙姨家裡有事請假,傅湛帶著她出來吃飯。
譚寧心不在焉吃著意麵,隔壁的陳洋敲了敲她附近的桌麵,譚寧順勢抬起頭。
“這是怎麼了?”
陳洋忍不住問,“最近你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寧寧,是不是學習上遇到困難了。”
譚寧搖搖頭:“不是。”
她學習上就沒順利過。
“那是……不舒服?”
譚寧再次搖頭:“沒有。”
身體倍棒,想得病都難。
“還是說,看見了什麼不乾淨的臟東西?”
譚寧:“……”
傅湛意味深長看著她。
譚寧的頭更不敢抬了。
天知道,陳洋說的“臟東西”跟譚寧想的完全不同,吃完飯後,陳洋神秘叫住傅湛。
“我看寧寧最近真的不太對勁,是不是被什麼給纏上了,要不要找那方麵的人給看看?”
傅湛輕嗤一聲。
“用不著。”
“為什麼用不著,你妹妹的事你可得上上心。”
傅湛:“她什麼事都沒有。”
陳洋:“那最近為什麼這樣?”
傅湛黑眸漆漆,懶散垂著眼皮,盯著前方正在手機上不知道給誰敲敲打打的模樣,嗓音沉淡,“女孩的心思你彆猜。”
停頓幾秒——
“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女孩。”
陳洋頓時悟了。
“她和傅羨談上了?”
傅湛口吻譏誚:“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有我在一天,他們就不可能。”他這麼回答。
陳洋笑一聲:“你這個哥哥,管的未免也太嚴了些吧,弟弟妹妹也到年紀了,這時候不談,什麼時候談?”
傅湛沒什麼情緒仰起頭,活動了下筋骨,語焉不詳:“那就不談。”
——
周天下午,譚寧的快遞到了。
她神神秘秘揣進懷裡,爬上樓,拆開了快遞。
果不其然。
“……”
她掂了掂手裡的東西,沉默。
阮澄不一會兒就發來了語音消息:“怎麼樣?姐們送你的成年禮物好用嗎,男人都靠不住,咱們女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譚寧對這東西是一點都不懂,小小一個的樣子。
她試著玩了下,結果不知道摁到了哪裡,猛烈震動響了起來,譚寧手一個哆嗦差點沒拿穩,連忙關上。
什麼東西。
太嚇人了。
比夢裡的傅湛還嚇人呢。
譚寧立馬將這東西原原本本塞了回去,胡亂塞到衣櫃下麵去。
今天已經是周天了,小組作業還沒做,幾個同學在咖啡店等她。她沒多餘時間,將筆記本電腦裝進包裡,出去打了輛出租車去咖啡店了。
傅湛是晚上八點半回來的。
家裡沒有人。
二樓卻有奇怪的響聲。
傅湛以為一定是譚寧又在折騰了,上了樓去,敲敲門,卻無人回應。
他雙手環臂,再次敲了兩下。
依舊無人回應。
“不說話,我進來了。”
還是沒人理。
礙於她的安全考慮,傅湛還是擰開了門。
隻見——
寶寶正在跟一個東西互相“搏鬥”著,那小玩意東西不大,威力十足,震動得在地上來回晃,寶寶又害怕又想玩,嚇得一直衝著那玩具叫。
當傅湛看清了那小東西的樣貌之後,沉默著,雙手環臂,將腦袋靠在門沿上。
他視線散漫,毫無情緒扯了下唇。
好像有些拿她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