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沒說話,是陳助開的口。
“表少爺,傅總在忙。”
“這樣啊……沒事。”傅羨輕輕笑一聲,“我最近狀態好了許多,所以請求阿姨想給哥哥打個電話,結果剛才撥出去沒人回,應該是信號不太好,哥哥最近怎麼樣?”
“傅總很好。”陳助沉默幾秒,“倒是表少爺,信號不好?您不在別墅裡嗎?”
少年有些錯愕,“怎麼會?哥哥每天找這麼多人照顧我,我哪敢偷跑出去。”他笑笑,語氣溫和,“寧寧呢?她在你身邊嗎?我好想她,陳洋哥,能不能讓我和她說說話。”
陳助頭皮一涼,喉嚨上卡著根弦。
“小姐在學校。”
“哦,哦,這樣啊……那不要打擾她了。”傅羨歎了口氣,“我都兩年沒見過她了,陳洋哥,你說她會不會忘了我,或者在學校裡有了新的男朋友?”
陳助這次連話都不說了。
選擇沉默。
沒有回複,傅羨等了幾秒後,輕聲問,“你是在工作嗎陳洋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那我先掛了,我希望你有時間能幫我告訴寧寧,讓她不要喜歡別人,我……有在努力治病,我的身體也已經好多了,今年年底我就想回國,我想見她。”
這次,就連在一旁的司機都沒忍住,錯愕咳了一聲。
傅羨敏銳聽出,“陳洋哥,你不舒服嗎?”
陳助再次硬著頭皮問,“……表少爺,您要回來?”
“是呀。”傅羨笑了笑,“我最近總做噩夢,夢裡夢到寧寧被人搶走了,搞得我心很慌,吃藥也不好,鋼琴也彈不好,不如直接提前回來好了。”
“好了,不打擾哥哥工作,我先掛了,陳洋哥,一個月後見。”
車廂內,暗流湧動。
陳助連呼吸都不敢放大,怕明天因為左腳邁進千代而被辭退。
傅湛在車後沉默許久,他的聲音卻是出奇平淡,“去查。”
陳助,“傅總,查什麼?”
“派人再去一次英國。”傅湛聲音不疾不徐的,卻夾雜著不容置喙的冷意,“發來的視頻裡,我要見到他的臉。”
陳助忽然明白了,“您是覺得表少爺他……”
——
兩三句掛斷,傅羨將手機塞進深灰色的褲兜,再次彈了一曲。
“Sherek先生,您彈的簡直太好了!沒相當居然能在這家餐廳裡聽到您演奏的音樂,簡直是我的無上榮幸!”一個舉著紅酒杯的中年男性上前,滿臉驚喜,“您什麼時候回國的,居然沒有一點消息傳出。”
傅羨不動聲色頷首,“回來見一位故人,暫時還不想公開,麻煩您替我保密。”
“一定!一定!”
他彎了彎唇,告別後下了高台,看向餐廳右側的那個包廂中走出一個服務生,手裡似乎拿著一條女性遺落下的圍巾。
傅羨叫住,“您好。您手上的東西,給我吧。”
服務生頓了下,就聽他再說,“我姓傅。”
這家餐廳有傅湛的大股份,一聽到也姓傅,服務生立馬將圍巾遞上,還拿出了兩盒譚寧沒有及時拿走的車厘子,“這也是包間那位小姐遺留的東西。”
“謝謝。”
傅羨握住那條圍巾,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少女的芳香。
他笑了下,眸光中閃爍著奇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