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雲州的心跳聲清晰停了一秒。
他看著那張照片,略微不穩的聲音低低問:“你剛才說什麼?”
小耳朵愣了一瞬。
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再次道:“媽……媽、媽。”
那一瞬間,嚴雲州的手像是觸電般,突然麻痹,半隻手臂都麻了。
說不上來那一刻是怎樣的心境。
大概就好像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長跑,到最後發現終點其實就在眼前。
他隻要再走一步,就能越過線,看到獎牌。
可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後退的想法,有些害怕。
最奇葩還要論外麵那三人,幾乎都是同步的停住,同一個呆滯的表情。
小耳朵看著房間內突然詭異起來的氣氛,不明所以,縮了縮肩膀。
嚴雲州呼吸倏地有些不穩,閉上眼緩了緩,再次看向小耳朵,卻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信息,他轉頭看向譚寧。
“我能跟你聊聊嗎?”
譚寧垂了下肩,和他對視,點頭。
說是聊,兩人其實也就是在房間內關上門溝通。
因為嚴雲州覺得這孩子如果真是蕭荷的崽,也絕對不會是他的,那麼洛洛一定在別處,很有可能這是蕭荷和別人生的孩子。
所以,他不想當著孩子的麵去議論他的母親。
“我隻見過他的媽媽一次。”譚寧回想起上次的記憶,“叫阿荷,頭發很短,到這裡,耳朵這裡,然後是栗棕色的……”
其實說到這裡,嚴雲州早已清晰的知道了,那個人就是蕭荷。
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也不會有這麼古怪的巧合。
那天嚴雲州陪小耳朵玩了很久。
好像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和蕭荷長得如此之像。
眉毛、眼睛,還有下巴那裡都有一顆相仿的痣……
痣,洛洛也有這樣的一顆痣。
嚴雲州有那麼一瞬間是僵住的,但轉瞬又覺得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
洛洛是女孩,他是男孩。
況且,洛洛應該已經十二歲了,眼前這個小男孩明顯也就十歲左右的發育身高,他是個醫生,不可能看錯的。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洛洛,蕭荷怎麼可能會把他送到自己眼前?
晚上劉伯照例來接小耳朵。
這次,見麵的雙方顯然都沒上次那麼尷尬了。
一個送出來,一個接回去,劉伯還帶了些禮品一定要燕雲州收下,說這兩次麻煩他。
按道理說,不過隻是把小耳朵送出去,很快就會回來。
在屋裡打遊戲的盛野和譚寧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嚴雲州的身影。
“你出去看看,他哪去了。”
盛野用腳踢踢譚寧的小腿。
後者將腳收回,比他還懶:“不要,你自己去看。”
傅湛都舍不得使喚她,他居然來使喚自己。
盛野也知道叫不動這位千金大小姐,默默將手裡這局打完,將手機撂下,還不忘囑咐道:“別自己開哈,等我,馬上回來。”
他小跑出去,門外卻沒有人。
“老嚴?”
盛野困惑,扒開門後,也沒看見他藏在裡麵。
去哪了這是……
恰好傅湛買了些吃的回來,淡道:“嚴雲州出去了。”
“去哪了?”
“跟在接走小孩那輛車後麵走了。”傅湛簡簡帶過,走進屋內將東西放下,抬起手臂輕輕攬住陷在沙發裡的譚寧。
“還沒玩夠?遊戲迷。”他語氣清淡,蹭了蹭自家妹妹的臉頰。
“打一局輸三局。”譚寧滿臉哀愁,故作深沉道,“一定是遊戲機製想讓我沉迷。”
盛野不客氣的嘲笑一聲:“有鍋往人家遊戲身上甩,你怎麼不說你菜呢?垃圾的,我都帶不起來你。”
傅湛睨他一眼:“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