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雲州是在當天晚上才撥回電話的。
“怎麼了?”
“沒事。”陳助解釋道,“會長今天受了點傷,想帶他過去找你,但是發現你不在家。
“哦。”嚴雲州沉默了會兒,“半個小時後帶他過來吧。”
陳助遲疑:“嚴老師,你的聲音怎麼了?”
“沒事,如果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將電話掛斷之後,嚴雲州看向麵前的警察:“所以,您是說,嚴洛洛沒有死是嗎?”
警察點了點頭:“準確地來說,是沒有死亡證明,也沒有被銷毀戶籍。”
嚴雲州心底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
“……好,我知道了,謝謝。”
“沒事。”警察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補充道,“如果是孩子走丟或者被拐,我們這裡可以立案。”
嚴雲州搖頭,道謝。
孩子沒有被拐,更沒有走丟。
如果洛洛沒有死,那麼,隻能是蕭荷不準他們相見。
可嚴雲州實在是不明白,她到底會把孩子藏在哪裡。
而那個小耳朵……
嚴雲州的腦袋裡似乎有根弦輕輕動了下。
那顆相同的痣。
還有他的年齡。
一個大膽而又不可置信的想法在他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來,嚴雲州不敢想,更不敢輕舉妄動。
他緩緩鑽進了拳頭,驅車去了青山閣樓。
在門口看見了正在地上挖土玩的小耳朵。
幾乎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嚴雲州腦袋裡轟隆一聲重響,就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那清秀的臉,那同樣的痣,還有和他有幾分相仿的臉!
隻是他,先入為主,把小耳朵當成了男孩。
他呼吸微滯,手都在發顫,剛想上前邁步走去。
卻看到了一輛車行駛回來。
下來的人是譚寧和談易謙。
他在原地駐足片刻,看著小耳朵熱熱鬨鬨牽著譚寧進了閣樓裡後,他沉默幾秒,沒有跟上。
等嚴雲州回到研究室門外時,看到了靠在車旁的傅湛。
“再晚來一步,我就會把血流乾,死在你門口。”他聲調冷冷清清的,不難聽出有幾分疲倦之意。
嚴雲州撇了眼他手臂上的傷口,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自己拿刀捅的,隻是出血量看著嚴重,沒傷及要害,急什麼。”
“……”
旁邊的陳助默了默。
什麼叫自己捅的?
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傅湛,似乎在為自己剛才的擔心而感到不值,一時連會長都不叫了:“你居然騙我,傅湛?”
傅湛淡淡道:“死裡逃生,劫後餘生,我的傷可是真的,陳洋。”
“……”
剛才那群人的確想對他下死手。
但傅湛也不是吃素的。
他吃肉,最少還得配個蛋。
這道傷自然也的確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不受點傷,今天他無故缺席說不過去,不如直接撂挑子出來,明白說有人要暗算他。
進了房間之後,兩人都是一陣沉寂。
嚴雲州給傅湛包紮傷口的時候,心不在焉。
被嚴雲州包紮傷口的傅湛,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兄弟倆之間是久違的沉默。
最後——
“你和譚寧怎麼樣了?”嚴雲州問起。
他去青山閣樓的時候,看到譚寧和談易謙之間好像有什麼。
至於小耳朵的事,他打算正式確定了之後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