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漸推,窗外的陽光斑駁透入,已經是傍晚卻比清晨的陽光更加熾熱,落在人身上莫名的滾燙。
偏房裡什麼都沒有,與其待在裡麵躺上一天,倒是不如出來活動活動更有利於傷口愈合。
聽著地上的腳步聲,溫塗本準備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腳步輕盈幾近無聲,竟是蘇桃時來了。
蘇桃時手裡端著一盅藥,想到自己上午竟然沒有仔細檢查溫塗身上的傷口好得怎麼樣了,不由得心裡惱氣,剛說完要救人救到底,竟然又出這種錯誤,眼下櫻草又剛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無奈之下隻能自己來送。
斂眉敲了門低聲道:“溫公子,我是蘇桃時,前來給你送藥來了,若公子方便的話麻煩讓我看一下傷口愈合的情況,好給你換藥。”
溫塗上前打開了門,“多謝蘇姑娘了。”伸手接過藥盅,步伐穩健,端時腳步平穩,果真是個練家子。
蘇桃時垂眸掩蓋了眼中思索的神色,看著溫塗端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明明雙眼是被遮住的,卻讓她莫名心悸。
四處的家仆被溫塗前麵都驅走了,一時間西偏房裡竟真的就剩下她和溫塗兩人,溫塗把藥端起一飲而儘,見他如此乾脆,蘇桃時也心生好感,男人就該英勇,平日裡見的那些想要動手動腳的娘娘腔算什麼男人,喝個藥都得靠人喂。
溫塗為了不讓蘇桃時一個姑娘家難堪,自己乾脆利落的解開了上衣,傷口從正麵穿入,險些就要紮穿了整個肩膀,好歹也算醫治及時,要不然得因為傷口發炎丟掉半條性命。
前幾日溫塗身上實在是太汙濁,蘇桃時也沒有仔細看清,如今他又收拾了一翻,這才發現溫塗後背儘是一道道傷疤,有顏色略淺的舊傷,也有前不久的新傷,偏偏他身上皮膚極白,著實顯眼,更顯得傷疤可怖。
點了根蠟燭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拆開了溫塗肩膀上的紗布,內裡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是血腥氣仍然撲鼻而來。
仔細檢查了一番傷口,愈合的還算可以,重新沾取了藥膏給溫塗重新敷上,蘇桃時眼神專注,重新係著新紗布,屋子裡一時間無人說話,顯得有些寂靜。
溫塗也不是話多之人,隻是孤男寡女獨處難免有些尷尬,他在軍中待了許久,也是第一次跟女人獨處一室,感覺到蘇桃時開始換紗布了,溫塗清咳兩聲開了話茬:“蘇姑娘,你是一人獨居府中嗎?”嗓子經過一天的溫養已經好多了,雖然不及平時說話的音色,好歹也算正常。
蘇桃時淡淡的嗯了一身,手上的動作不停。溫塗更覺得尷尬了,於是又問:“令尊和令堂呢?”
像是有些意外,蘇桃時止住了手,扯下紗布的力氣用大了,正好劃到旁邊的傷口,令溫塗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