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瞬間明白了溫儘墨的用意，隻是他還是有些不解的道：“將軍，難道明天南宮莫然真的會攻打過來嗎？我們根本沒有收到探子傳來的消息。”
溫儘墨從那些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隨後雙手負與身後，轉身走進了帳篷裡，隻聽他沉靜的道：“我們的探子有幾天沒傳消息回來了？”
溫良回想了一下，道：“回將軍，有四天了。”
前方三十公裡外就是韃靼人的領地，而他們的探子平均三天回來傳一次消息。
偶爾遇到暴風雪這樣的天氣，會吃一些到。
溫良自己說完，卻不禁愣了起來：“將軍，難道您的意思是，我們的探子已經被……”
“實際上，我放出去了二十個探子，總有一個會回來傳消息，可他們有的人已經十天杳無音訊，如果南宮莫然十天前就將他們殺了，他們一定在部署著什麼計劃，溫良，明天一早讓所有人做好防守準備。”
“是，將軍！”
溫良神色嚴肅的回稟道，心中更為警惕。
如果稍有不慎，那今年將是他們過的最後的一個年夜了。
溫儘墨轉頭看了他一眼，放緩聲音道：“你不必緊張，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把什麼給你，如果有一天，韃靼人從我的屍體上踐踏到了我們的國土上，你直接離開墨都，帶著桃時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過隱姓埋名的生活吧。”
這竟是……要將心頭最放不下的人嗎？
溫良心裡猛的驚了一跳，本來一向心性堅韌的他，此刻卻不禁鼻頭一酸，看向溫儘墨道：“將軍……”
敵強我弱，在外敵侵犯的時候，朝廷內政情況不明，估計季威自身難保，而北疆戰地的糧食、軍餉和兵力補給嚴重不足，就算有溫儘墨統帥大軍，可溫儘墨不是神，他無法用隻剩五萬的軍隊去和地方三十萬人馬相對抗。
溫良咬了咬牙，低下頭去，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部署接下來的戰局。”
話音一落，溫儘墨就讓溫良走了出去，自己則坐到了桌案前，在桌案上排列著陣法，有防守的，有進攻的。
將軍這輩子，活得太累了！
所有人都隻知道他是陛下最寵信的臣子，民間最有威望的將軍，所有人稱呼他為“戰神”，卻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將軍要承受多少的壓力和孤獨。
溫良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他什麼，於是忍著心酸離開了這裡。
待溫良走後，帳篷裡徹底安靜下來。
因為節儉，所以帳篷裡的油燈，溫儘墨都是能省則省。
昏暗的煤油燈光下，他從懷中摸出了一支桃花簪子。
這簪子是他途徑一個攤子時，一眼看中的東西，買了很久了，想著等蘇桃時有一天醒過來的時候，他能親自給她戴上。
“桃時……我還能回來見你嗎？”
溫儘墨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吻了一下這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