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卿睫毛顫了顫，轉頭看過去，恰好對上男人溫柔得仿佛能把人吸入進去的眼眸。
她微微一愣，還沒說話，戰寒夜忽然輕笑了笑，語氣輕輕地開口，“南卿，聽我說說話，好嗎？”
“我怕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火勢越來越大，火光逼近他們所在的衛生間。
薑南卿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心裡也生出幾分絕望來。
是啊，她們現在生存希望，應該渺茫了吧？
耳畔，男人溫柔的嗓音開始緩緩說話，像是夢囈一樣。
“南卿，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照顧好你。我很遺憾，六年前曾經沒有懂得珍惜你，錯過了一次和你的婚姻，也很遺憾，好不容易愛上你，卻沒能讓你原諒我，沒能讓你，重新做我的妻子……”
“本來我想著，等這次解決一切問題後，回去我就重新追求你，向你求婚，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可現在看來，好像來不及了……”
“南卿……”
他越說越難受，漸漸開始喘不上氣，抓著薑南卿的手也失了力氣。
薑南卿眼眶頓時紅了，覺得他是在用生命說出這些話似的。
她連忙鼻酸地搖搖頭，“彆說了，你堅持住，商世懿他們就在外麵，肯定能來救我們的！”
“你彆說了……”
她嗓音漸漸地也啞了。
戰寒夜卻沒有停下，他抬起手來，輕輕摸著她被淚水濕潤的臉，忽然溫柔地笑了笑，“傻丫頭，你聽好了，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薑南卿呼吸輕輕一停，不再打斷了，喉嚨卻好像有嗚咽往外湧，她極力忍住才沒哭出聲來。
“我可能，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有時候，我自己都恨自己，為什麼對感情這麼遲鈍，為什麼讓你受了這麼多苦，等到我終於明白，我愛你的時候，你心裡已經沒有我了……”
“南卿，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戰寒夜說著說著，自己眼眶也濕潤了。
如果時光能倒流，如果歲月能重來。
他多想回到當初認識薑南卿的那一天。
他多想從相遇那天開始，用每一分每一秒，好好愛她。
而不是，留下這麼多誤會與遺憾。
他收回撫摸薑南卿臉的手，低聲歎息道：“南卿，對不起，我曾經給你帶來那麼多傷害，卻沒有機會好好彌補你……”
“如果有下輩子，你不要再遇到我這種人了，一定要遇到一個懂得珍惜你，愛你的人，知道嗎？你要好好愛自己……”
說到最後，他氣息微弱，薑南卿則已經淚流滿麵。
耳邊，男人的聲音那麼溫柔卻又那麼淺，他眼神裡的愛意比大火還要濃烈，他說愛自己，卻是在和自己告彆！
這時，火光已經撲到了門口，外麵再次傳來坍塌的聲音，就好像在為他們的生命做倒計時。
而空氣裡的濃煙，漸漸濃鬱起來，都快讓人睜不開眼了。
薑南卿感覺到死亡正在逼近，死神的鐮刀仿佛就快要勾到自己的脖子。
那一刻，她心裡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勇氣，她再也不想再克製心中的感情。
既然注定要死在這裡，那她不妨也說清楚。
她忽然含著熱淚，情緒悲壯道：“戰寒夜，都到這時候了，如果我們注定會一起死在這裡，我也不想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