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就是許月笙要出嫁的日子。
在她要出嫁的前一晚,一個人想了許久的許紅妝終是鼓足勇氣踏進那一個已經裝扮成滿目紅綢的院中,她不知此次許月笙會不會再對她如是之前那般的冷言冷語,但她覺得,這樣的時候該是需要來一趟。
連翹許是早已受了主子的吩咐在院子裡站著,一見到許紅妝就將她送了進去。
入了屋裡,朝著內室那處走去兩步之後就見到了許月笙,她穿著一身豔紅色的中衣坐在梳妝台前,一頭鬆散下來的墨發搭著紅色的衣如是世上最好看的兩種顏色合在了一處,好看的晃眼。
“妝兒果然在這時候來了。”她的手中拿著一把精致木梳,梳順了手中一縷墨發後放在了桌上,緊接著緩緩站起,轉過身來平靜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站在內室與外室交處的人依舊穿著簡單,連發髻中都沒有戴上幾支豔麗的珠釵,她院子裡的庫房中有著許多賞賜下來的珠寶,但她好像不喜歡,從未見她拿出來炫耀過。
許紅妝心頭突突跳了兩下,她姐姐的話音比之前真的是變了,可明明她們之間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為什麼突然之間要變成這樣仇人相對的模樣?
捏著袖子,她道:“我與二姐之間有些許誤會,明日二姐就要出門,故而我想著要和姐姐將這誤會解開。”
“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了你?”許月笙很快接上話來,勾著那剛剛擦了紅色唇脂的唇,笑的端莊又真實,“此時再講那些事好似都沒什麼緊要的,無論那事如何發生,總歸喜歡那個人已經是我一生中最好笑的笑話。”
見許紅妝要開口,她抬手攔著,自顧地道: “我知許多人與我說的都不是真話,但戰王殿下喜歡你之事斷不會假,那樣好的一個人其實娶了我妹妹我也該開心才是,總歸比娶了旁人都好,可惜……”
許月笙的指甲上染了好看的蔻丹,襯著那白皙的手指越發白嫩,手裡提著早就備好的茶壺倒了一杯,“妝兒來年就要嫁給大賢,倒是也沒能與戰王殿下結了姻緣,真是不知這樣的人最後會是娶了哪家小姐。”
“仙兒姐姐好像不差。”許月笙放下茶壺,端著還有些餘溫的茶水放在嘴邊又挪開,望著許紅妝道:“說起來,仙兒姐姐與戰王殿下倒是比你我都配。”
“自然,仙兒姐姐那可是天線一般的人物。”看來她與許月笙這不算重要的誤會還是深的很,許紅妝走至她身前自然坐下,看了眼桌上才知沒有她的茶杯,剛一抬頭迎麵就是一杯茶水。
此次的茶水不是剛燒的,放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所以溫度並不高,隻是這樣的茶水被潑到臉上也不是很好受。
許紅妝抬手抹去,眼裡放出幾分精光,最後又暗自壓下。
似乎隻有在這樣的時候心裡的厭惡才能少上一些,許月笙嘴角裡融著比剛剛還要真摯的笑,她放下茶杯,從一旁取了帕子輕輕得擦著沾了茶水的手指,“我是不怪你了,隻是對你沒有從前的喜歡了。”
懷中揣著的是許紅妝曾經送給她的簪子,她拿出來,放在桌上,努力的平心靜氣,“可能你覺得我太過無情,我們姐妹二人怎能做到如此地步?但是我現在,是真的有些不想要看到你的東西。”
許紅妝看著那根碧玉簪子,語氣趨近平緩,“二姐向來比我聰慧,怕是此舉也有著自己的打算,至於想不想要看到也全憑二姐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