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這臉色蒼白的人回了幾分的暖色,雙眸微微一動,卻是未有睜開。
許紅妝讓產婆下去,她坐在床邊,抓著那手,又取了針輕輕一紮。
如果不是這次再見,她幾乎都要忘了這個二姐長得是什麼模樣。
她抬起眼看向床上躺著的人。
許月笙的眉毛一向濃鬱,所以不存在沒有眉毛光禿禿的情況,隻是此時麵色蒼白,看起來有些不如從前那麼貌美驚人。
看著這樣的許月笙,許紅妝當真是要忘了這個人曾經幫她去找人算過賬,也忘了這個人曾經是個風風火火的行動派。
現在的她,嬌嬌弱弱,是個和這裡一樣的姑娘,惹人心疼,讓人喜歡。
她生了孩子,是不是能說明她喜歡上了君琦玉,不再惦記著君長離?
君琦玉剛剛在外麵守著,所以,君琦玉也是喜歡她的吧?
許紅妝努力地想著,並且想讓這一切都是自己所想的樣子,因為隻有那樣,她才會覺得自己地心裡好過很多。
才會覺得,不是她搶了君長離。
雖然真的不是她搶的,可麵對著許月笙的時候總有這種該死的錯覺。
或許是所謂的親情在作祟!
許紅妝惱怒的想著,動作卻一點也未被打擾,仍是細致的而毫無錯處的,輕輕拔出帶血的銀針放在一邊小桌上的白色帕子上,然後擠出幾滴指尖的血跡,緊接著將血抹淨。
“你回來了。”耳邊突的聽到那久違的聲音,然而這聲音沙啞的,也帶著微微冷意。
許紅妝隻覺得心頭微微一跳,還未多想些旁的,手背突的一痛,低頭一看,就見許月笙的手間拿了她剛剛拔出去的銀針直接刺到了她的手背上,那麼用力和直接,不留一點情麵。
許月笙道:“你入了他的府邸,歸根結底,終究是你背叛了我。”
這話,依然沙啞,卻冷意瀲瀲,帶著她心底的滔天恨意,“我成親生子是因為我沒法子,而你,卻生生的將我給侮辱了。”
許月笙力道不足,說完這句話就是幾口大喘氣,拿著針的手也徒然一鬆,整個人重新倒回去,聲音伴著粗氣帶出來,“我不會原諒你的,如今父親沒了,我更不會原諒你。”
她說著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因為力道不足而收了這個念頭,胸口幾個劇烈起伏之後閉上了眼睛,“你今日能來救我我很感激你,可你要是想讓我待你如從前一般,對不住了,我做不到。”
“隻要你和他在一起了,我們便就永遠都不可能再是姐妹,我的心眼很小,容不得我容納那麼多的東西,一個君琦玉,我已經廢了大力了。”
這一句話是許月笙現下能說的最後一句話,其後,陷入了受不住的困倦裡。
許紅妝坐在床邊,微垂著的眸子看到了刺在自己手背上的銀針,針入一寸,因為沒紮對地方已經開始泛出青色,雖然沒有什麼彆的副作用,但是痛啊,刺入骨髓的痛。
她的身子仿佛是僵硬了,好半會兒的功夫才把這銀針拔下,瞬間,血跡飆出,手背已是青了一塊。
又替許月笙仔細檢查了身子後許紅妝才從此處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