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紅妝卻如是被雷打了一般的迅速站起,雙眸瞪大的緊盯著那個丫鬟,嗓音犀利,“你說什麼?側妃?不是已經被我大姐殺了?”
“許姑娘這說的是什麼話,側妃一直在外麵跪著,我們王妃又怎會做這樣的事情……”丫鬟小聲回道。
胸腔裡的那顆心臟仿佛在一瞬之間被人打了個乾淨,千瘡百孔竟是沒有了個好地兒,許紅妝身子猛一搖晃,緊隨著看向四周,再往門外迅速跑去。
那個本該抱著關心在外麵等她的人,不見了。
她有一瞬間的灰暗,然後抓著一人,忍著心底噴湧而出的東西問:“我丫鬟呢?”
“姑娘的丫鬟好似早就抱著孩子走了,說是孩子身子不好,要先回去吃藥。”那丫鬟臉上淚漬未乾,看著許紅妝逐漸變化的臉有些害怕,“姑娘可要好好休息?奴婢伺候你。”
“哈哈。”許紅妝突然笑出兩聲,鬆開箍著丫鬟的手,還順道揮了揮,“不用,我一個人就好,哈哈……”
笑著走了沒兩步,突的喉頭一甜,一股血氣猛然上湧,一口血噴然而出,緊隨著身子倒地。
丫鬟驚叫一聲,慌忙把她扶了下去。
被人背叛的滋味縱使享受多次,但沒有一次如此可怕。
蓮香在太師府待了多長的時間就伺候了她多長的時間,如今,這個知根知底的人抱著孩子走了,還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許紅妝並不願意將事情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但一切好像沒那麼簡單,隻能迫使人最糟糕的那一處去想。
如果不是蓮香說祁王妃殺了側妃她斷是不會那麼著急的跑去看。
可祁王妃被人殺這樣的一事怎麼能傳的出來?
為了讓她去祁王府親眼見證自己姐姐被蒙麵人殺死,讓那一條她最喜歡的生命就在她的懷裡快速流失,轉眼之間,天人永隔。
這樣的懲罰,好似有些沉重了。
許紅妝睜著眼睛盯著淺色的帳頂,她現在是在祁王府裡,外麵已經開始在布置許安溪的靈堂,一頓頓的哭聲從遙遠之處傳進來,敲擊著她的心底,促使著她回想起從前那些她沒有經曆過卻宛如身臨的回憶。
許安溪從小便就與她感情好,做什麼都願意帶著她……
她記得許安溪說過的話:“沒想妝兒與長與我是越來越相似,母親,日後凡是我的東西都要給妝兒一份。”
“妝兒,我就要嫁去祁王府了,日後怕是鮮少能看到妝兒,妝兒若是想我就記得時常來看我,我一定會很想妝兒的。”
那些回憶現在想起來竟然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煙霧一般,已經開始換了顏色,仿佛是那樣的記憶已經做好了被塵封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