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席卿川離開了病房。
離開之前囑咐白笙好好休息,字字句句都是棠緣不曾享受過的關心。
護士拔了針管,丟下一句“自己按著”,也不管棠緣還沒碰到止血棉球,便推著東西徑直走了。
沾了血的棉球在被單上滾了兩下,最後掉在了地上。
隔斷簾後傳來白笙冷漠的嗓音,“多謝了,回頭我讓卿川把錢打給你。”
“不用了,”
棠緣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如果席卿川知道給白笙獻血的人是自己的話,他會擔心麼?
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是在傷口上再撒一層鹽罷了。
棠緣捂著小腹朝著門口走去。
路過白笙的病床時,白笙忽然說,“這周六的品酒會彆遲到,下午三點。”
棠緣腳步一頓。
白笙繼續道,“肖景賀答應去品酒會這件事,你功不可沒,不過後續還需要你繼續跟進,直到他答應合作。”
肖景賀答應了去品酒會?
棠緣更錯愕了,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甚至於白笙給她的邀請函昨天都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這麼看來,隻能是肖景賀自己也有合作意向。
棠緣深吸口氣,轉身道,“白總,我就不去了,既然肖先生願意去,我相信沒有我,您也能談成合作。”
白笙冷嗤了一聲,“棠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應該知道你不去意味著什麼。”
“你是希望自己被雪藏五年無人問津呢?還是希望這五年被公司榨乾所有商業價值,聲明儘毀?無論是哪一種,我想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呢。”
棠緣攥緊了拳頭,“白總,彆欺人太甚。”
白笙隻冷笑著回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棠緣壓下滿心的屈辱,緊盯著病床上的白笙,漂亮清高的皮囊下,是一具歹毒的骷髏,殺人於無形。
她也想有點骨氣,但是她沒辦法。
還剩下五年的經紀約,違約金太高了,就算她再找席卿川賣上一百次都不夠。
“好,我去。”
棠緣掐著掌心,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不過白總也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隻要合作談成了,就讓我無責終止合約。”
“當然,”白笙語氣輕蔑。
“……”
棠緣走後,白笙將按著靜脈的止血棉球扔進了垃圾桶。
手腕上光滑如初,根本沒有針孔。
——
時至傍晚,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街上平穩行駛。
車身貼了防窺膜,光線極暗,男人的五官也幾乎隱沒在昏暗中。
電話震動聲中,男人按下接聽。
“人找到了?”
“肆哥,醫院的人說,棠小姐走了。”
男人皺了皺眉,“她沒事了?”
電話那頭的語氣忽然猶豫起來,“應該不是因為沒事,棠小姐她走之前被VIP病房的人帶走了一段時間。”
VIP病房?
昏暗中,男人臉色幾乎瞬間變得陰鷙。
“她現在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