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箬哽咽道,“棠緣姐,我哥已經找到最好的醫生了,可以給你治好臉上的傷還有你的病,我哥會保護你,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棠緣說,“阿箬,如果讓你一輩子都待在這座彆墅裡,哪兒也去不了,你願意嗎?”
席箬愣了愣。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答案。
沒有人會喜歡當一隻籠中鳥,哪怕錦衣玉食,卻隻能關在這方寸的地方,永遠不見天日。
席箬咬牙道,“至少……至少這裡是安全的。”
棠緣說,“在你大哥心裡,沒有什麼比他的前途更重要,他娶白笙或許不是真的喜歡,但是最起碼白笙能給他最大的助益,所以在白笙和我之間,他毫不猶豫地扔下了我,以後再遇到同樣的抉擇,他依然會這麼做。”
“不是的,我大哥不是這種人。”
“阿箬,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離開這兒,我一定會感激你一輩子。”
棠緣看著席箬,眼神平靜,仿佛無論得到什麼回應,她都會接受。
席箬是如今這個地方唯一能幫到自己的人,但她偏偏是席卿川的妹妹,她肯不肯幫自己這個忙,她沒辦法確定,隻能試一試。
但無論她肯不肯,自己都是要離開的。
席箬怔愣了許久,說不清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憐憫,或者是二者都有,她竟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了,“棠緣姐,如果離開這兒能讓你開心一點,我幫你這個忙,但你答應我,這幾天你要好好吃飯。”
“好,我答應你,”棠緣握緊了席箬的手。
席箬走後,棠緣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嘩啦”一下,她拉開窗簾,讓午後強烈的光線照了進來。
已經是深秋,院子裡的楓葉都紅了,一片片的落在下過雨的路麵上,像是一層火紅的地毯,就像婚宴上的紅毯一樣鮮豔。
棠緣深吸了口氣,轉頭看著臥室裡奢華的一切,包括那間專門為她準備的衣帽間,視線掠過時,也再無任何波瀾。
剛分手時,她痛苦的要命,左勝男就每天給她發很多狗血的心靈雞湯。
那會兒她覺得那些專家都是在放屁,可今日竟莫名想起來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
信徒問大師,我要怎麼才能放下痛苦呢?
大師給他一個空杯子,往裡麵倒滾燙的熱水,信徒被燙到急忙放下杯子。
大師說,痛了自然就放下了。
棠緣捂著心口,將這五年以來的點點滴滴仔細地回憶了一遍,從最初的一場交易,到後來的冷漠、疏遠、厭棄,都曆曆在目。
被毀容的那次,他帶著席箬和白笙頭也不回地離開的背影,像是一顆釘子,已經深深嵌在了心臟深處,拔出來就是血肉模糊。
阿景的死提醒了她席卿川的偏執、冷血與自私,他這個人根本不懂愛。
圈禁自己不過是出於占有欲,僅此而已。
窗外秋雨再起,楓葉簌簌掉落。
席箬回去以後便將自己反鎖在臥室,思索再三,撥通了季霆的電話。
“季霆哥,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