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川點了點頭，緩緩的說：“好。”
“這裡不安全，早一點回去也好。”
棠緣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她一向心軟，如果今天是一個陌生人以這副樣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也會難受，更何況眼前的人並非陌生人。
“嗯。”
棠緣應了一聲，“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棠緣轉身便要走，被席卿川叫住，“緣緣。”
棠緣轉身，“怎麼了？”
“陪我說說話吧。”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期盼的望著棠緣。
拒絕的話在口中重複了無數遍，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拒絕。
棠緣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好。”
答應完，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居然沒有話可以聊了。
場麵有一點尷尬，棠緣很想打破這個沉默，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席卿川先開了口。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棠緣望向他，“你還會講故事？”
席卿川慢慢的點了點頭，“但我講的不好。”
“沒關係，你說吧。”
席卿川靠在床頭，悠悠的開了口，“我十六歲那年，認識了一個小女孩。”
他說的很慢，也不知道棠緣有沒有在聽，自顧自的講述著，“她叫依依，在遇見她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鮮活的生命。”
“她膽大心細，為人開朗活潑，很善良，是因為救了我的奶奶才被帶到家裡的。”
席卿川的麵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看來是很想念那位叫依依的女孩了。
“她帶我偷溜出去玩兒了，”席卿川輕笑著，“還是翻牆出去的，沒有被秦鳳智發現。”
“她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要活潑一點，我這樣冷冰冰的會把想對我好的人嚇跑。”
窗外的暖陽升至高點，光線大麵積的破窗而入，在室內撒下一片清冷涼薄。
棠緣靜靜的聽著，手指摩梭著手中的杯子。
她想，依依說的還真是沒錯，她不也是被席卿川的冷漠而傷透了心。
“我，挺想她的，一直都很想。”
棠緣歪了歪頭，“怎麼不叫她來看看你。”
兒時玩伴的情誼是最珍貴的，就像她和左勝男一樣，雖然並不是親姐妹，卻比親姐妹還要親近。
席卿川笑了笑，“很快就可以見麵了。”
“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到現在的我。”
棠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不在了？”
“嗯。”
席卿川緩緩道出當年的事情，“她被秦鳳至害死了。”
棠緣震驚了，席卿川那年十六歲，那依依左右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秦風至怎麼會喪心病狂到這個份兒上！
“你奶奶也沒有製止？她不是奶奶的救命恩人嗎？”
席卿川搖頭，“奶奶趕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是我害死了她。”
棠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件事情顯然是席卿川心中的一根刺，可是她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沉默半晌，她才緩緩的說：“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