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亂糟糟的，與席卿川有關的事情猶如一團亂麻纏在了一起，她想要理清，卻又無從下手。
“媽咪，師傅走了呀。”
季可可的聲音讓棠緣回過神來，她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對著兒子笑了笑，“是。師傅最近累了，你想找他得過幾天。”
“我知道。”
季可可爬到沙發上抱住棠緣，“師傅說過的，隻要我想見他隨時都可以。”
棠緣摸著他的頭，“對呀，師傅很疼你。”
“以後是不是見不到席叔叔了？”季可可揚起小臉問她。
棠緣一時語塞。
死亡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沉重，棠緣不想說的太過於直白，索性用了一個俗氣的理由。
“席叔叔他變成星星了。”
季可可點了點頭，小臉繃的很緊，表情也很嚴肅，“我知道。”
“你知道？”
“席叔叔和我說過的，要是有一天我找不到他了，想他的時候就看星星。”
“他說，即便是變成星星，他也會保護我。”
心口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棠緣輕聲說：“他還和你說過這些。”
“媽咪，我不要席叔叔變星星，我很想他。”
棠緣把季可可抱進懷裡，輕聲哄著，“乖寶寶，叔叔也會很想念你的。”
季可可不說話了，他窩在棠緣的懷裡，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過。
棠緣現在才相信，小孩子年紀小不代表什麼都不懂，這話一點都不假。這幾天他們在國外忙來忙去，季可可一直很聽話，自己看書吃飯睡覺，她以為對季可可的隱瞞很成功，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好啦，我們吃點東西吧，媽媽都餓了。”
棠緣不想讓季可可沉浸在悲傷中，隻能找彆的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好在季可可也很配合。
母子二人久違的在家裡吃了一頓飯，吃過飯後棠緣又陪著季可可玩兒了好一會兒，季可可畢竟年紀小，情緒有過起伏之後更容易累，又加上國內外的時差問題，沒一會兒就喊著困，棠緣便哄了他去睡覺。
孩子睡了之後，偌大的彆墅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夜深人靜，那些白天特意忽略掉的思緒，又一次不受控製的野蠻生長。
棠緣坐在沙發上，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決定去隔壁看看。
她需要尋找一個出口，也需要一個答案。
深秋的海城總是蕭瑟，涼涼的秋風襲來落葉紛飛，街道上鋪滿了梧桐落葉，道路上沒什麼人影。
棠緣自從搬過來還是第一次晚上出門，也正因如此，她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彆墅區好像並沒有多少住戶。
但她並沒有多想，徑直走到隔壁彆墅前，看到麵前的密碼鎖後，她試著輸入了自己的生日，毫不意外的，門開了。
這棟彆墅的庭院比棠緣家並沒有好多少，甚至是更衰敗。
從前被精心打理的花早就衰敗，隻剩滿地的落花，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棠緣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入戶門前，推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