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倒也不著急,上一世的她和現在的蔡春妮其實沒什麼兩樣,都是身在農村被欺壓的可憐女人。
她笑了笑,“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把選擇的權利和自己的命運交到任何人的手裡,如果我的丈夫坑蒙拐騙違法犯罪,我會鼓起勇氣和他離婚,我會逃。
一個女人,相夫教子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妻子當然重要,但是你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彆人的妻子和母親。
你應該優先考慮你自己的人生,不合理你就反抗,你有你的人身自由,你有選擇的權利。”
蔣春妮咬著嘴唇說,“我也想像你一樣,反抗他們,可是我沒有本事,沒有立足之地,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裡。”
顧家的其他人聽了顧瑾說的話,也漸漸明白了顧瑾是個什麼意思。
顧瑾把蔣春妮從地上扶起來,又拿了一杯水端給蔣春妮喝,“你和我舅舅結婚這麼多年,他做的那些事,不說多了,判個十年是沒有問題的,就算出來以後也不過是繼續讓你活在水深火/熱中。
你真的覺得他從農場裡出來,你就能在劉家好好地生活?”
蔣春妮低著頭,回想起她這麼多年在劉家,天天天不亮就要起來乾活,比牛還要累,給劉金寶生下了兩個兒子,卻依然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尊重,在劉老太太心裡,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人看,完全就是可以買賣的貨物,還有這些天以來,漫天的指責。
她眼淚再一次在眼眶裡流淌,抬起頭看著顧瑾,哽咽說,“不會……我這輩子都不會好起來了,可是……可是我還有兩個孩子……”
劉金寶的那兩個孩子,現在一個十六歲,一個五歲,他們更像蔣春妮一點,老實隱忍,對蔣春妮這個當媽/的,很眷戀很依賴。
這也是蔣春妮繼續留在劉家的唯一理由了。
顧瑾定了定神,把早就想好的話幽幽說出來,“舅媽你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也知道我媽劉春芳,雖然生了我,但她從小喜歡的就是我妹妹顧珠,對我非打即罵。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其實和你的處境是一樣的,還好我陰差陽錯嫁到沈家,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我有時候想,如果我的運氣差一點,嫁的不是沈家,我會不會和你一樣,明天也不知道自己會被賣給誰……”
顧瑾說這些的時候,想起她上一世經曆的種種,聽得蔣春妮眼眶裡的淚水湧出來,她不停地哭著。
“我們都是女人,我也不忍心看著你水深火/熱,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選擇。”顧瑾眼神堅定,“要麼我給你四百塊錢,你拿回去給劉金寶活動關係,還是那句話,他進農場改造是警察局的規定,出來也和我沒有關係,能不能成就看你們的了。”
顧瑾這話說出來,所有人都非常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顧瑾,就連蔣春妮也呆住了,她真沒想過顧瑾會拿錢給她解決這件事,連哭都忘了。
“如果你不願意這樣,那麼我再給你一個選擇。”顧瑾笑了笑,“我在廣市認識幾個朋友,是開服裝廠的,你回去之後和劉金寶離婚,兩個表弟願意跟你走,你就帶著,不願意就算了,我給你買車票送你去廣市,進服裝廠乾活。
你是我的舅媽,在那兒我朋友肯定會照應著你,你們孤兒寡母的也不用擔心受欺負,隻不過從今以後你就要靠自己的雙手生活,而且日子也不會有多富貴,用雙手養活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