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聽到劉玲問娘家要錢的行為怔了一下,乾脆也不著急了,緩緩坐在炕頭上,皮笑肉不笑的說,“劉玲啊,家裡的情況你不是不了解,現在哪有錢啊?
你弟弟還因為你婆家的事沒工作了,家裡現在就指望著那兩畝地,可這兩年又是天氣不好,根本產不了幾個糧食,一家子都等著張嘴吃飯,吃飯生病,哪一樣不用錢啊。”
劉玲直直看著她,“我每次回家貼補給你的錢,不說多了,吃飯衣食無憂肯定是沒問題的,之前的彩禮錢你們也沒用到,總還有一點吧。新月可是您親外孫女,您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嗎?”
“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剛才也說了,家裡的確有一兩百前,就算全部都拿來也不夠塞牙縫的啊。”劉母皺眉勸慰著劉玲。
劉耀靠在門後邊,哼哼說,“不是我說,為了救一個女娃娃,你們至於麼?我一看啊,這錢就是有去無回了,把家裡錢都拿來,一家子喝西北風啊,我娶媳婦的事怎麼辦?家裡的錢還得給我在縣城裡麵買房子呢。”
劉玲忙拽了拽劉耀的衣服,衝他使眼色,這麼說不等於承認家裡有錢,但是不給了。
劉玲沒有直接拆穿劉耀和劉母,隻是聽了自家人的話隻覺心如刀絞,說不出的失望,她低垂著眼眸,手指握緊了被子,“媽,你真不肯幫忙?”
她知道家裡窮,她下麵有弟弟妹妹,所以沒嫁人的時候,劉玲非常懂事,承擔著長姐的責任,不停的努力的乾活,沒日沒夜的做手工活兒,在王鳳芝麵前刷印象分,就是想讓王鳳芝給她多分配點兒事兒做,讓家裡人吃飽飯。
後來嫁到顧家,她在顧家日子過的挺不錯的,再看自己家依然一窮二白,她當姐姐的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每次回娘家的時候從來不吝嗇,買肉買米,給弟弟妹妹零花錢,聽到劉母說家裡沒錢了,就征求顧朗的同意,把顧朗掙的錢多少貼補給家裡些。
幾十幾百的都有,反正每次回娘家就沒空過手,每次娘家的人過來,她也是給不少東西,她自己舍不得置辦衣服,把錢都省給家裡人了,可是她又換來什麼?
上次她娘家想要翟家的東西去給劉耀在縣城裡麵買房子,她沒同意,她爸媽罵她白眼狼,她已經有些寒心,這一次,卻是徹底涼了心。
原來這世上並沒有什麼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隻有人心不足,人都是越來越貪婪的。
她的娘家人,根本就不會在她困難的時候幫助她。
劉父皺眉訓斥劉玲,“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你媽和你哥都說了現在家裡沒錢,怎麼幫?”
劉玲臉上沒什麼表情,點頭說,“我知道了,既然爸媽幫不上什麼忙,那也不用在這裡守著了,你們還是回家去吧,從今以後我怎麼樣,新月怎麼樣,和你們都沒關係。”
劉母立刻變了臉,“劉玲你這是什麼意思?想不認我們這爸媽了?”
劉父冷笑了一聲,開始諷刺說,“大家都說女兒是賠錢貨,白眼狼,這些話果然不假,這嫁過來兩年,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連自己的親爹親媽都不認了。”
劉迎在一旁見要吵起來,忙挽著劉玲的手臂打圓場說,“姐,你彆生氣,爸媽有爸媽/的難處,我這還有一些錢,是平時你給我的,我拿出來,多少是個心意。”
她雖然有一千塊錢是翟方給的,但是劉耀說的對,這錢就是拿出去就不可能拿回來了,她還要自己留著以後傍身的呢。
劉迎比劉玲聰明,劉玲嫁人的時候她就看明白了,她媽隻疼劉耀這個兒子,嫁妝是不可能指望家裡的,她隻有自己為自己著想。
劉玲將手臂從劉迎的手裡抽出來,“謝謝你/妹妹,但是這些錢也管不上什麼用,所以不用了,你和爸媽都一起回家去吧。”
劉迎急眼說,“姐姐,我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你彆趕我走啊。”
劉耀氣憤地說,“回家就回家,讓我在這兒呆,我還不願意呆呢,以後顧家欠一屁/股債,就連吃飯都是問題,你跟著過苦日子可彆回娘家來求我們。”
劉玲氣的身體發抖,冷眼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你放心,我就算餓死在顧家,也不會回去跟你要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