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父頓時沒話可說,目光躲閃,輕咳了一聲,背過身去。
劉玲越發心涼,看清楚了自家人的麵孔。
劉母打哈哈說,“怎麼能不來呢,再怎樣你也是我們劉家的閨女啊,我們有口吃的,就不能餓死你。”
劉玲冷笑不語,她相信,如果他們真的欠了二十萬的外債,她媽就不會這樣說了。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劉家人說的那些決絕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不怪她這個女兒不孝順,該孝順的她已經孝順了,以後她隻為真正對她好的人活著。
“你們回去吧,我知道我是你們的女兒,逢年過節,我會帶著東西回去看你們的。”劉玲淡聲說。
劉母忙說,“那平時呢?咱們村的人都知道你孝順,每次回來大包小包的買東西給爸媽,你要是以後不回去了,他們會看咱們笑話的。”
劉玲麵色很冷,“彆人笑不笑話你,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劉母一噎,臉上的虛偽的笑都掛不住了。
正糾纏著,顧曉玲和王鳳芝回來了,他們去彆的村趕集,剛剛回來。
一進門,看到劉家人在,顧曉玲冷笑說,“呦,我還以為親家母你們再不會來看我嫂子了呢?那天不是說再也不會來了嗎?”
劉迎狠狠瞪了顧曉玲一眼。
劉母不敢和顧曉玲擺臉色,走到王鳳芝麵前,堆笑說,“親家母,你回來了?你也是有女兒的,你說總不能母女兩人拌幾句嘴就記仇吧,不管怎麼說,劉玲也是我閨女啊。”
王鳳芝看了一眼劉玲,不冷不熱,“劉玲之前受了驚嚇,心情還沒緩過來,親家母不如先回去吧。”
劉父衝過來,指責說,“親家母,你是當婆婆的應該勸她孝順,不能縱容她不懂事。”
王鳳芝摘著筐子裡菜,不願搭理劉父,“劉玲是我們顧家的人,她怎麼樣我都樂意,她做什麼我都支持,我自己家人不護著,難道還要向著外人嗎?”
劉玲目中含淚的看著王鳳芝,心裡十分感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劉父跳腳,“誰是外人?”
顧曉玲攔在王鳳芝前麵,“你們想乾嘛?之前我們家有事的時候你們跑的比誰都快,現在又想來撈好處,門都沒有,要麼現在走,要麼我去找支書,把你們趕出村。”
顧新月的事解決了,顧大福和顧朗又去跑業績去了,否則也不能讓劉家人在這裡囂張。
劉母瞪大了眼,“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蠻橫啊?”
“走就走,誰願意呆在這裡?”劉耀早在後麵不耐煩了,上來拉扯劉母,“回家去,再也不來了。”
劉母偷偷打了劉耀一把,怎麼能不來了?顧家可有好幾萬啊,以後都是劉玲的,劉玲好歹孝順他們一點,也夠他們吃喝不愁了。
“親家母,孩子不懂事,咱們當長輩的要好好勸導是不是?”劉母討好的笑說。
王鳳芝說,“你的孩子不懂事你自己去勸導吧,進了我家門的孩子沒有不懂事。”
劉母,“……”
這話沒法繼續往下說了,劉母此時才知道以前他們覺得顧家人老實其實是和他們客氣,等不客氣起來,噎死人不償命。
劉父拽了一下劉母,“回家去,不在這受氣,隻當養了個白眼狼。”
劉玲猛的回過頭來,“白眼狼?既然爸總說我是白眼狼,那我就跟您好好說道說道,從我小時候起,彆的孩子在學校讀書,我卻已經在家裡乾家務了,
後來,政策開放以後,我就開始給人家做零工掙錢,您說想要買個煙杆子,我求人家,接了好幾天的急活,兩天兩夜沒睡,做了很多手工活,拿了錢給您買了煙杆子。
過年的時候,我打零工發了紅包,拿錢出來你們每人做了一套新衣服,隻有我自己還穿著舊衣服,甚至一塊新的布都舍不得買。
平時家裡吃吃喝喝,一半用的是我打零工掙的錢,而家裡的錢全部貼補給了好吃懶做的劉耀,他今年二十歲了,往家裡掙過一毛錢嗎?
之前劉耀和顧朗在省城跑銷售,他發了工資不是去賭,就是給女人花了,反正錢花的一毛錢不剩,回家還要你們貼補他錢。所以到底誰是你們養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