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父麵色帶了幾分沮喪,“都是我的錯,沒管好這個家,沒約束好你的母親,現在弄的這個家四分五裂,家不成家。”
“不怪您,您坐著省支書這個位置,幾乎每天都要處理各種事情,管著整個省城,哪裡能麵麵俱到。”
“如果我之前查到澤宇挪用資金,就回立刻追查到底,你母親也不會為了他做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說到底是我的失職才導致今天的境況,等澤宇被法院判刑之後,我也會自請退休。”閻父沉聲說。
“您不要太自責了,誰也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固執。”閻春軍眉目輕淡,“明天一早我帶小彤來向父親告彆。”
閻父起身,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兩鬢之間就多了許多白發,平時嚴肅的麵孔看上去非常滄桑沉重,“等小彤生了孩子,一定打電話告訴我。”
“好的,不管怎樣,您都是我們的父親,是我孩子的爺爺。”閻春軍輕笑說。
“去京市的一路上路途遙遠,路上照顧好小彤,到了京市如果有時間給我打一個電話,我知道你們平安。”閻父滿是舍不得的囑咐。
閻春軍看著閻父額頭上的皺紋,還有頭發之間的白頭,在這一刻突然感覺到了一個普通父親的關愛,心裡感覺到溫暖,“好的,我會給您打電話給您的。”
他語氣頓了一下,繼續說,“等我們走了以後,父親就把母親放出來吧,她經過這次的事情,應該已經得到了教訓。而且您平時事情這麼多,焦頭爛額的,也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
閻父點頭,“你和小彤年紀尚輕,卻能寬宏大度,再看看你母親,一把年紀了,卻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羞愧。”
“夜深了,您早點休息,我也回去了。”
“去吧。”
閻父目光深深的看著他的兒子轉身而去,心裡的沉重和夜色一樣一層層湧上來。
當初閻春軍大學畢業就要從商,他對他發了一大通脾氣,大概是因為失望,後來很少關心他的事,把精力都放在培養閆澤宇上,現在想來,閻春軍才是最值得他驕傲的兒子。
他一心想讓閆家更上一層樓,忽略了親人的感受,何嘗不也是一種固執和錯誤呢?
孩子們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要過,也有他們自己選擇的權利,當父母的人不應該乾涉太多,因為父母也有自己的修行。
外麵月色冷清,淡淡的光華和輕紗一樣籠罩著整個寂靜的閆家,幽靜而沉寂,再也不複從前的繁榮。
第二天早上一早,天剛剛蒙蒙亮,被關在警察局裡麵一夜沒睡好的閻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
有警察進來,放下一個饅頭一碗粥。
閻母一下子將盤子全部踹翻,惱怒喊說,“你們這些狗東西,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給我吃這些東西。我要見閆支書,要見閻春軍。”
“還有我的澤宇呢,你們把他關在什麼地方?你們如果敢對他不好,回頭我出去一定讓你們這些人好看。”
閻母喊了一通,對麵鄭靜妙隻淡淡的看著她,拿起饅頭咬了一口,“姨媽,沒有用的,我勸您還是少費些力氣吧。”
“寧小彤現在安然無恙,為什麼還要將我們關在這裡?”閻母嘶聲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見閆支書。”
鄭靜妙知道這人固執,勸不動,自顧自地開始吃自己的飯。
光線昏暗的走廊裡,一道俊雅的身影緩緩走過來,閻母眼睛頓時一亮,“春軍,是你嗎?你是來帶我出去的是不是?”
鄭靜妙抬頭看去,看著漸漸走近的人影,心裡突然覺得無比的很,她從小愛慕,為了這個男人才淪落到這個地步,卻連他一個關心的眼神都換不來,真是殘忍又可笑啊。
閻母在警察局裡關了兩天,頭發非常的淩亂,睡不好臉色也暗黃憔悴,雙手抓著鐵欄杆,緊張而期待。
閻春軍走近,目光淡淡的看著閻母,“想來想去,還是要和您說一聲,我今天就要走了,您自己保重。”
閻母一下子愣在那,“你不是來救我出去的?你要去哪兒?”
“我和小彤去京市,短時間都不會回來了。”閻春軍說。
“什麼意思,為了那個女人,你連我和你父親都不管了?”閻母瞪大了眼。
“您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總之我是來向您告彆的。”閻春軍說完,轉身便要走。
“站住。”閻母嘶吼一聲,“澤宇呢?你們把澤宇怎麼樣了?”
閻春軍回頭,一張臉上麵無表情,“閆澤宇挪用複蘇經濟的資金,已經不是違法而是犯罪,過兩天也會被送到京市去,由最高人民法院處理這件事情,和鄭先河一起判刑,您短時間之內恐怕也看不到他了。”
“什麼?”閻母臉上的血色褪儘,眼中滿是慌色,“不會的,你爸爸不會這樣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