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們不休息,人家也要休息啊。”顧瑾走過去,抽出他手裡的筆,“好了,現在是晚上燈不夠亮,彆寫了,對眼睛不好。”
段楊泓趴在桌子上,很聽顧瑾的話,說不寫就不寫了,有些懶洋洋地說,“眼睛沒事兒,我耳朵疼。”
“耳朵怎麼了?”顧瑾忙去查看段楊泓的眼睛。
“被那女人哭的唄,像個祥林嫂一樣哭了一路,我不光耳朵疼,腦袋瓜子也跟著嗡嗡的。”
段楊泓歎了口氣,他第一次知道女人原來這麼能哭。
他在緬國的母親性格也非常軟弱,但從來不在他麵前哭,他眼前的這個媽媽,就算天塌了也不可能哭成那樣,她永遠都是那麼堅強,永遠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所以在段楊泓心裡,他就不喜歡遇到事情隻會哭哭啼啼的女人。
顧瑾假裝自己去揪他耳朵,“你這孩子真是的,多點同情心好不好,沒看人家那麼可憐?”
段楊泓忙護住耳朵,歪頭說,“她出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可憐他?”
顧瑾知道他還小,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和他說這些,隻說,“很晚了,讓奶奶帶你回去睡覺。”
“嗯。”段楊泓打了個哈欠,從椅子上跳下來,“我走了,媽媽,爸爸晚安。”
沈青鬆坐在旁邊喝茶,聞言說,“明天早起,我在門外等著你。”
段楊泓頓時臉垮下來,剛回來就要跟著沈青鬆鍛煉身體了,看來大魔王並沒有忘了這事兒,而是給他幾天的時間休息。
偷懶的話他不敢說,有些興致缺缺的出了門。
顧瑾給沈青鬆倒茶,“段楊泓小,還不能懂大人的事,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沈青鬆不由得笑了一聲,“在你眼裡,你丈夫就這麼一點度量嗎?”
顧瑾頭在他肩膀上,“當然不是,隻是我不想你心裡不舒服,一點都不行。”
沈青鬆目光非常溫柔,抬手摸了下她臉,低聲說,“我沒有不舒服,即便不舒服,也是因為世事無常的感歎委而已。”
從前在京市的大院兒生活的時候,大家各自的父母都在,生活是那麼的美滿,他們全家搬離京市之前,柏家什麼事兒都沒有,沒想到十幾年將近二十年隻後再見,卻變成了這幅模樣了。
不等顧瑾問,沈青鬆就把所有的往事都告訴顧瑾,“我們全家離開京市,搬去白山村之前,我和爸、媽、大哥、二哥還有翠翠,大家都住在軍區大院裡,和柏思琪就是對門鄰居。
她父親是個團參謀,我和大哥二哥都跟著他讀過幾年的軍事法則,都管他叫老師,我、大哥、二哥、柏思琪,除了大哥的年紀大點之外,和柏思琪算是一起長大的,隻是後來我們都去了唐省,也沒聯係方式,就再也沒見過。”
那時候柏思琪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子,長的可愛乖巧,每天跟在他、沈莊還有沈鋒程的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是個非常天真美好的小姑娘。
“大院裡麵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江司令家的孫子,他比我大三歲,因為家裡寵著很是囂張,有一次我翠翠弄壞了他的玩具,他找人來打我翠翠,
翠翠嚇的不行,我把責任全都擔下來了,於是江司令的孫子又帶著人來圍堵我,柏思琪知道了,偷了家裡的錢,去進口商店那裡做了一個玩具還給江家的人,讓他們不要找我麻煩。”
深夜裡,沈青鬆聲音低沉,“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為了這件事,柏思琪還被她母親毒打了一頓,後來她媽心疼她,燉了雞湯給她吃,但是她非常講義氣,又把雞湯偷出來又給我、二哥還有翠翠吃,
我們四個人啊,一人喝一口雞湯一口雞腿,那滋味彆提有多美好了,現在想想美好的不是雞湯,是童年的美好生活。”
沈青鬆抱著顧瑾,頭靠在她額頭上,想起往事目光有些遙遠,唇角帶著一絲輕笑,“她這個女孩子小時候看著乖巧,其實比看上去張牙舞爪的翠翠蠻橫多了,大院裡麵沒人敢惹她。”
這些事都過去很多年了,沈青鬆從來沒想起過,今天見到柏思琪,一件件又仿佛就在昨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