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思琪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他們的家,她總覺得今天顧瑾說的話像是在暗指什麼。
西西正等著她回來,見到柏思琪立刻把她拉進屋裡關上門,“媽,我看門口很多醫生都來了,青鬆叔叔的媽是不是救不回來了?”
柏思琪說,“沒死,聽顧瑾說已經沒事兒了。”
西西一愣,“怎麼會沒死?”
柏思琪疑惑的看著她,“什麼意思?”
西西忙說,“我是怕她出事,在外麵凍了那麼長時間。”
柏思琪不太在意的說,“誰知道呢,也許是命大吧。”
柏思琪對李梅沒什麼感情,小時候她和沈青鬆的關係好,也沒見李梅多喜歡她,但顧瑾李梅就很喜歡,所以她不在乎李梅的生死。
西西心裡有些慌,“那李梅奶奶說什麼沒有?”
“我沒見到,聽顧瑾那意思,說她還睡著,估計是傷的太重。”柏思琪說,她再次抬頭看西西,見她眼神閃躲,不由的緊張問,“這事不會和你有關吧?”
西西立刻搖頭,“不關我的事,她出事前我就走了,那些人都知道。”
柏思琪點點頭,拉住她的手,“彆怕,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還有我呢。”
西西聽了她這話,心裡鎮定了許多,就算有事,她媽也會護著她。
一直到晚上,李梅都昏昏沉沉沒醒,顧瑾和欣姐又給她上了一次藥,熬的湯藥也喂了兩次,身上的凍傷的地方又紅又腫,有的地方甚至起了大泡,大概疼癢,李梅昏睡不自覺的用手去撓。
顧瑾按著她,看李梅難受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李梅和沈建千裡迢迢到京市來照顧她,還沒享福,現在卻要受這樣的罪。
晚上沈建和顧瑾爭著要守夜,一個年邁,一個懷著身孕,沈青鬆自然不肯答應,喊了兩個護工過來輪流守夜,主要是塗抹凍傷的藥,看著李梅不要把身上的凍傷的地方撓破,萬一破了,感染就更麻煩了。
然而這一晚誰都沒睡著。
第二天早晨李梅醒了一次,神誌仍舊不太清醒,喝了藥又睡過去。
這樣睡睡醒醒,一直過兩天,第三田的早晨,顧瑾給她塗藥的時候,李梅睜開眼喊了一聲,“顧瑾……”
霎時間,顧瑾眼淚落下來,握住她的手,“媽。”
“我這是怎麼了?”李梅語氣虛弱的問說。
顧瑾沒直接說,輕聲問說,“您睡了一覺,現在渴不渴?我讓人熬了一點輕淡的東西,您喝點吧。”
“好。”李梅輕輕點頭。
守在外麵的欣姐立刻出去把海鮮粥端進來,顧瑾接過來,一點點喂給李梅。
李梅喝了一口,問說,“你爸呢?青鬆呢?”
“爸昨晚沒怎麼睡,我讓他去隔壁房裡睡覺了,青鬆昨天晚上守在這裡,今天早上去上班了。”顧瑾聲音輕柔,“讓爸再睡一會兒,等您喝完了粥我再去叫他。”
“不急,讓他睡吧。”李梅慢聲說。
聽著媽/的聲音,顧瑾忍不住喉嚨哽咽,忙低頭舀粥,一勺勺喂給媽,等粥快喝完了,拿毛巾給她擦趕緊了嘴,才說,“媽你覺得哪裡疼?你還記得之前出了什麼事嗎?”
李梅眼睛裡閃過一絲恍惚,似是想起來什麼,臉色變了變,嘶啞出聲,“西西……”
顧瑾握著碗的手一緊,“是她讓您摔倒的?”
李梅記憶停留在那個早晨,微微搖頭,“不、我給你燉了湯,打廚房出來,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就摔了。”
“那裡結了冰是嗎?”
李梅點頭,“是,我沒留神,倒在地上想喊人又出不了聲,後來西西來了,她把我拽到了牆邊上,拿了雜草蓋在我身上,說去喊人來。”
顧瑾眸光凜冽,李梅說的和她想的差不多,西西自然沒去喊人,甚至在眾人都找李梅的時候,她窩在家裡像沒事兒人一樣的玩著。
如果她沒猜錯,連院門口的冰都是她故意弄出來的,為的就是害死李梅。
像李梅這樣的年紀,摔一跤是很容易要命的。
李梅輕歎了口氣,“她沒有去喊人是不是?”
她當時躺在地上,渾身刺骨的冷,動不了,張不開嘴,沒等到西西,很快就沒了意識,再醒的時候,已經是現在了。
顧瑾心裡有數了,低頭時收去目光裡的寒意,低聲說,“媽,您不要想了,您好好的把身體養好,彆的什麼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