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月珍目光一轉,讓人把四九嗎請到花廳去。
她一進去,四嬸立刻過來,給駱月珍鞠躬,“段夫人。”
駱月珍忙攙扶她,“四嬸千萬彆這樣客氣。”
駱家的四房在駱家地位並不高,雖然現在還用著駱家的名號,但歸根到底和他們已經隻屬於同族,沒太多親近的關係,本來就對他們駱家主家的人十分恭敬。
現在駱月珍又做了段維的夫人,四嬸自然誠惶誠恐的。
四嬸此次來,是來感謝駱月珍的,一邊哭一邊將阿生罵了一通,對段家和段維千恩萬謝,一直在說,如果沒有段家的搭救,阿生恐怕就要死在那種地方的。
阿生隻是一時誤入歧途,回來後沒有任何隱瞞,講明事情經過,之後閉門不出,即便那個女人天天糾纏上門,也不曾再動搖心軟、
四嬸又氣又心疼,加上把駱父氣的病更厲害了,心中更是愧疚難安,現在向駱月珍賠禮謝罪,反而痛快了些。
駱月珍安慰她好半天,直到快十二點,四嬸才離開。
四嬸走了,駱月珍卻再難平靜,她走出房來,站在走廊下,仰頭看向天上皎月繁星,心中煩悶悔恨交加,難受之極。
她冤枉了段維,在張家聽到幾句話,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了他。
此時想想,三舅媽她們說父親是被阿生氣病,時間上也是對不上的,阿生犯事兒被送回家是在表哥探望之後,表哥看望父親的時候,父親的確病了,卻不是因為阿生。
三舅媽她們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十句話裡有七句是不屬實的。
都怪她當時因為父親的病焦慌失措,根本沒冷靜思考。
她同段維告彆的時候,態度不遜,甚至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幫了駱家,自己卻怨憤他,他一定對她很生氣,很失望吧。
兩人好容易靠近了些,又因為她的愚蠢前功儘棄了。
駱月珍靠著走廊,雙手捂住眼,一時間心情低落之極。
晚上,睡覺後躺在床上,怎麼都覺得不適,明明是她睡了二十多年的床,就是覺得哪裡都不對,這樣一直輾轉反側,心事鬱結,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起來,她坐在窗前,因為沒睡好腦袋發暈,心裡反而平靜了。
事情已然如此,懊惱無用,悔恨無用,她回來本是儘孝的,那就應該照顧好父親,做好自己應該做的,至於其他的,等回了京都,認錯認罰,她都受著就是。
想通以後,駱月珍便也不再糾結,之後幾天,和醫生商討父親病情,查看醫書,為父親做藥膳,熬湯藥,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精心照料父親。
駱父病情本來已經好轉,加上駱月珍的精心照顧,身體日益見好,過了三五天,已經可以坐起來,和駱月珍說上許久的話不喘不咳,精神也好了許多,每餐可以多吃一碗飯了。
駱母開始催著駱月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