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前一女人正在挑選野菜。
“你這野菜放了兩三天了吧，看著已經沒了水分，便宜賣我。”挑菜的女人說。
買菜的女人背上還背著一個孩子，忙說，“我這是昨天新摘的，兩塊錢一斤已經很便宜了。”
“這些差不多三斤，四塊五行不行？”女人繼續還價。
“隻差一塊五，你就當可憐我們娘兩，給孩子中午買點東西吃。”
“不行，你這菜實在是不好，我就隻有四塊五，你如果不賣我就去彆的地方看看。”
“行吧，反正也到了中午了，這些都給你，四塊五就四塊五。”
“這個你還要嗎？不要也給我吧。”買菜的女人將旁邊擇下來的黃葉子也全部收起來。
“你這你可真會買東西。”
……
兩人低著頭討價還價，沈念聽著聲音耳熟，不由的轉頭看過去。
買菜的女人頭上戴著一個黃色的稻草帽子，遮了半張臉，身上的藍色碎花裙沒有任何光澤，一雙挑菜的手也滿是滄桑和傷痕，像是經常做粗活的。
女人將野菜裝進籃子裡，掏出四塊五毛錢給賣菜的女人。
此時賣豆腐的小販將豆腐已經稱好，遞給沈念，“豆腐稱好了，兩塊五的。”
“哦。”沈念應了一聲，忙去掏錢。
旁邊買菜的女人似是聽到了沈念的聲音，起身抬頭，正好和沈念四目相對。
荀菀。
沈念有些驚愕的看著眼前幾乎老了十歲的女人，一時有些不相信，這是從前在他們家的，霸占顧瑾位置二十多年的荀菀。
荀菀忙低下頭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挎著籃子忙轉身走了。
“荀菀現在已經這樣落魄了嗎？”沈念低低自語說。
“牆倒眾人推，荀菀從前靠著荀家賺了不少錢，後來嫁出去了雖然不能再用荀家的人脈，但好歹還有邢家在前麵撐著，誰知道她連邢家也踹了，一旦落魄追債的上門日子自然不好過。”梅小於說。
“荀菀現在的遭遇讓我刮目相看，她居然能夠忍受這樣過苦日子的生活。”沈念勾唇說。
“未必。”梅小於淡淡道了一聲，拉著沈念的手往前走，“不關我們的事，東西買的差不多了，回家了。”
兩人帶著買的東西轉身而去，身後荀菀走了幾步停下來，隔著川流不息的行人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時心裡五味雜陳。
沈念和梅小於提著魚和肉，走的從容愜意，尤其是梅小於，一直用手護著沈念不被行人碰到，那嗬護體貼的樣子著實讓人眼紅。
從前的沈青鬆也是這麼護著顧瑾的，讓她羨慕，可是她人生卻始終遇不到一個對她好的人。
她心裡又悔又恨，早知今天，打死她也不跟那邢鶴山在一起，她就要好好留在荀家。
荀菀眼底幽光閃爍，看了看自己籃子裡一把發蔫的野菜，心裡像是被刀割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