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將至,言宇痕把米珈珈送到了菏澤所在的酒店,站在車燈前麵,言宇痕沒有任何的話語,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仿佛隻要這樣看著,就能覺得心安。
在巨大的光影裡麵,言宇痕被虛化成了一團黑影。
米珈珈用力閉上雙眼,希望在自己的腦海中,言宇痕也能夠化為一團黑影,隻留下一個輪廓就好,不要再給她帶來傷痛!
睜開眼睛的時候,米珈珈終於轉過身,準備離開。
可當她轉過身的一刹那,卻猛的愣住。
在她的麵前,菏澤靜靜的站在那裡,寬闊的肩膀似乎在輕微顫動,米珈珈心中暗想,他是哭了麼?
“菏澤,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在來之前的路上,米珈珈一遍遍在心中思索,見到菏澤之後,應該說些什麼,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唯一組織出來的言語,隻有這麼蒼白空洞的一句話。
菏澤走向她,目光卻沒有在她的身上,米珈珈覺得惴惴不安,連忙回過頭,果然,言宇痕就站在自己身後,同樣向前看著。
“言宇痕你快點回去吧!”米珈珈忍不住說了一句,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她了解菏澤的一切,他的睚眥必報,會讓言宇痕吃到很大的苦頭!
強大的逆光之下,她看不清楚言宇痕的表情,但她卻能聽見言宇痕不屑的聲音:“本來正打算走,可現在突然又不想走了。”
大戰一觸即發!
米珈珈的臉漲得通紅,她抓住菏澤的手臂,聲音顫抖著:“菏澤,他隻是帶我在普吉島逛了一天,沒有傷害我,你放過他,好嗎?”
縱然在米珈珈的心中,對言宇痕還有著無數的恨,可就今天而言,她對言宇痕隻有歉意。
緩緩的回過頭來,菏澤怒視著她:“你要我放過他?他綁架了你!”
米珈珈眼神一暗,不得不點點頭,卻很快又搖起頭來:“可他並沒有傷害我。”
“哦。”菏澤應了一聲,極其的敷衍,輕輕掙脫開米珈珈的手,重新將殺氣騰騰的眼神瞟向了言宇痕,“我對他下手稍微輕一些。”
米珈珈覺得菏澤做的過分了,可她也同樣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被綁架到那個冰冷的黑屋子裡,還嘗了一次乙醚的滋味。
砰的一拳!
一向堅持鍛煉的菏澤出手極重,沒有半點所謂的稍輕一些,言宇痕向後退了兩步,站定身體的時候,米珈珈發現,他的嘴角流了一絲血液。
“就這點斤兩?”言宇痕看著他,一臉不屑的樣子,很明顯,他是在故意的挑釁。
菏澤怒了。
拳頭劃破夜空,在車燈照射的區域內,留下一條光影,而言宇痕又不幸吃了一拳,他完全不適合菏澤的對手,這一拳更加爆裂,可憐的言宇痕直接蹲在了地上,一股血腥味道洋溢在空氣之中。
米珈珈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
血液是從言宇痕的鼻孔中流出來的,他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事情,這個動作,讓菏澤更加的憤怒,也讓米珈珈更加的害怕。
她用儘力氣大聲的嘶吼:“菏澤,你給我住手!”
充滿反感與命令的語氣!
菏澤的動作明顯在空中停頓了片刻,但隨後,更加凶狠的落在了言宇痕的身上,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的言宇痕,直接被打的趴在地上,縱然還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動作僵硬,似乎氣力都少了一半。
“你沒事吧。”米珈珈緊張的跑到言宇痕的身邊,努力的扶起他來,看到潺潺的血液,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她回過頭來,靜靜的注視著菏澤。
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沒有質問,也沒有退縮,像是在石頭縫裡麵生長出來的白蘭花一樣,從眼神以至全身上下任何一個毛孔散發出一種無法抗拒的冷豔與高貴,頃刻之間,菏澤被這樣的她看的怔住了。
“珈珈。”言宇痕顫了一下,露出一絲隨和的笑容,“隻是留些鼻血,彆那麼大驚小怪。”
“打的很嚴重,你不疼的麼!”米珈珈埋怨的看著他,她清晰的看見,言宇痕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再配合著那潺潺的血液,讓看得人都覺得疼痛無比!
言宇痕卻是凝視著她:“你心疼我?”
心裡一顫,米珈珈連忙搖頭:“沒有,我隻是怕他把你打傷了。”
他直率的目光讓米珈珈覺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一樣,根本無所遁形。
菏澤冷冽的聲音傳來:“珈珈,我們回去了。”
“送他去醫院吧。”米珈珈執拗的聲音,讓菏澤怒從心起,惡狠狠的盯著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