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你們。”
所有的謾罵與詛咒,蔓延在米珈珈的心中,但她張開嘴,卻說了這樣不痛不癢的四個字。
隻是,對菏澤來說,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如同是在他的身上插滿匕首一樣的疼痛,他杵在原地,全身上下,都被這種疼痛蔓延,可他偏偏叫不出來,仿佛成了啞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說不出口,在米珈珈看來,不過是被戳穿之後的詞窮罷了。
連半句解釋都沒有的懦弱男人!
米珈珈心中狠狠罵了一句,快步走向了荷父,卻是將他麵前那些看不上的瓷器統統拿走,臨走之前,她看著荷父:“能挑中一件讓您喜歡的瓷器,我很榮幸。”
至於剩下的,全都打碎吧,連帶著自己對菏澤的所有喜歡,全都打碎吧!
與菏澤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她卻又聽見荷父的聲音:“抱歉,我隻是給菏澤一個麵子,才隨意留下一個,事實上,你買來的東西,沒有一件東西能入我的眼。”
米珈珈停頓了一下。
最後一點尊嚴,都被道行深厚的荷父踐踏的體無完膚。
但她沒有哭泣,也沒有戰栗,隻是笑了笑,在菏澤看來,那是接近死亡的笑容,緊跟著,米珈珈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撲通一聲。
剛剛離開彆墅後,米珈珈就撲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她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就這麼睡去吧。
菏澤從彆墅中衝出來,卻被身旁兩名疾馳而來的保安狠狠抓住,荷父在他的身後說道:“會有人把她送回去,至於郊外的那套彆墅,就送給她了。”
“你不可以!”聲音裡夾雜著滔天巨怒,可菏澤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掙脫身旁這兩個退役的特種兵保安,他隻能看著米珈珈被抬上車,然後迅速的離開。
仿佛人生中最後一絲曙光熄滅,那輛車在菏澤的眼前,化作了一個光點,慢慢的消逝,散去,不見。
溫婷走到他的身旁,抓住他的胳膊,柔聲道:“菏澤,我知道這樣很殘忍,可我也沒想到,竟會懷上你的孩子。”
菏澤冷笑。
那笑容,讓溫婷一瞬間覺得,自己置身於北半球最北邊的那個地方。
冷可徹骨。
“菏澤,不管你心裡究竟喜歡誰,我要告訴你的是,荷家需要下一代,溫婷肚子裡懷的是你的孩子,不論你今後找多少情人,我不會管,但你的妻子,必須是溫婷!”荷父淡淡說了一句,轉身走上樓,過了一會兒,又轉過頭,“否則,你就滾出荷家!”
菏澤怔住。
然後他奮力嘶吼:“真以為這個家對我有多少吸引力?離開就離開!”
龐大的力道,在絕境中迅速奔湧出來,他竟然以一敵二,將兩名特種兵保安狠狠的摔在地上,奪門而出。
溫婷的呐喊聲在身後不斷響起,菏澤全不理會,他鑽進阿斯頓馬丁,漆黑的車身仿佛一隻幽靈,迅速消失在彆墅之前。
“為什麼,就算說出懷孕,你都不肯與我在一起?”溫婷失魂落魄的蹲下來,淚水奪眶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荷父走到她的身邊,冷笑道:“這就放棄了?枉我幫你這麼多!”
“可都說出懷孕的事情了,我還能夠怎麼辦?”溫婷嘶吼道,她已經被絕望包圍,高貴的氣質落魄的不成樣子,“我的家世,我的能力,哪一點比不上米珈珈?”
“菏澤隻是不喜歡我操縱他的人生。”莫名之間,荷父的眼神也黯淡了一分,隨後凜冽的光芒,就從眼眸中閃射出來,“不過這一次他會感謝我。”
感覺到荷父語氣當中的強大自信,溫婷怔然的回過頭來,不解的看著荷父,“叔叔,難道您仍舊覺得,菏澤會答應您的要求?”
“他肯定會答應的。”荷父點頭,“你所需要做的,是真正懷上菏澤的孩子,明白嗎!”
仿佛戳到了溫婷的痛處,溫婷連忙答應下來:“您放心吧,下次我一定會懷上菏澤的孩子的!”
荷父轉過頭去,丟下一個冰冷的背影,隨即消失在了彆墅裡麵。
徒留下溫婷一個人蹲在地上,心中不斷浮現起與荷父之間的對話。
“叔叔,我當時跟菏澤說的很清楚,我隻是想與他共同度過一夜,根本就沒有想過與他再有什麼交集,如果現在我出現,他絕對不會答應您的安排的!”
“那如果我說,你有了他的孩子,他會怎麼取舍?”
“可是我並沒有能夠懷上他的孩子啊,那天……我安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