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拿著她的挎包,雙眼盯著他,年幼的小貝相信,外婆一定會醒過來的,那個救了自己媽媽的言叔叔,也會醒過來。
搶救室的紅燈還在閃亮著,米珈珈坐在了菏澤的身邊,照顧言宇痕的king來了一下,對於米珈珈和菏澤又攪合在一堆,他沒什麼好臉。
他說,言宇痕和昨天一樣,沒有什麼特彆的區彆,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米珈珈和菏澤還有小貝一眼。
那口氣,幾乎是長長的歎了出來。
他搞不懂,自己的好朋友言宇痕乾嘛啊這是,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功夫,救的是彆人的女人,還差點,幫彆人養了兒子。
這一搶救,就從中午到了下午,米母被推出來時全身插滿了管子,帶著呼吸機,狀態根本不太好。
醫生說,病人的心臟和腦子都不怎麼好,頂死在能夠熬一年半載的,希望病人家屬能夠做好心理準備。
一年半載?聽到這個數字米珈珈立刻就嚎啕大哭起來了,一年半載對彆人來說,幾乎就是眨眼而過。
老天爺,憑什麼要這麼對待她身邊的人。
“菏澤,菏澤,她真的要死了,還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我怎麼辦,我怎麼辦。”米珈珈用力的扣著菏澤的手心。
說到最後,幾乎語無倫次了。
“沒事的,m市治不好,還有國外呢,我找專家來,一定要延長她的生命,隻要你想,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你。”
菏澤安慰著米珈珈,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給米珈珈,可惜,就算是他有意,米珈珈也未必是樂意了。
在病房外徘徊了許久,米珈珈和菏澤終究還是進去了,小貝已經累得躺在病床上的沙發上睡著了。
許是做完了手術有些疲憊,麻醉之後的她剛剛醒了過來,護士幫她取下了呼吸機,她看著米珈珈和菏澤,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過來。
米珈珈愣在那裡半天沒敢動,最後是菏澤半推半就的米珈珈才站在了她的身邊,看著病床上的她。
她一身病號服,看上去就好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一樣,米珈珈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最恨的那個人,如今,已經沒有了力氣在責罵她,打她了。
“媽。”米珈珈憋了半天,終究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她點點頭笑,笑的很燦爛,她仿佛等這一天是真的等了很久了,想了那麼多年的天倫,總算是實現了。
米珈珈很久沒有認真的審視過這個女人了,打小的記憶裡,她是現實的,她是刻薄的,更是愛漂亮的。
那場大火,還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疤痕,就連臉上的皺紋也是一條一條的,不經意閃過的白發,更是刺激了米珈珈的眼睛。
她都二十八歲了,她也該老了,容顏衰老是每一個人都不可抗拒的事情,她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米米,你終於肯原諒媽媽了嗎,媽媽這幾年,一直在折磨中生活,媽媽是真的很痛苦,覺得當年,對不起你。”
米珈珈總算是坐下,過去了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她一個人也拉扯了小貝五年,照著菏澤的話來說,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想到她以後會死,會一個人躺在冰冷冷的棺材裡,米珈珈還是覺得痛苦。
“我不原諒你還能怎麼辦?你都這樣了,我總不能讓你帶著遺憾進棺材吧,好好的,菏澤會想法子治你的,小貝也需要外婆,他還年紀小,不懂死字的意思,所以,你允許出事好嗎?”米珈珈堅韌的說道。
最後,還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她笑著點點頭,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她會努力的。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幫我把包拿過來。”她說完,伸手指了下小貝一直抱在懷裡麵的那個紅色的包包。
包包很沉,小貝一直拽著,小貝記得很清楚,外婆說過如果她出事一定要把這個包包親手交給米珈珈。
如今,她終於是有機會能夠親手交給她了,想來,也覺得開心。
米珈珈將包從小貝的手裡拿了出來,小貝皺了下眉頭,仿佛感覺少了些什麼,小小的臉蛋微微嘟起,然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米母在病床上看著小貝,不禁心疼“他和你小時候好像,那時候我要走,你死活都不讓我走,還哭了好久。”
說起過去時,她的眼角又溢滿了眼淚。
她真的悔恨,悔恨那些不在的當初和曾經,以及錯過的年份。
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眼淚好像珍珠一般的晶瑩。
“好了,媽,以後好好在我身邊過日子吧,我說過會好好照顧你的,過去的咱們都過去了,就不提了。”
她用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打開了拉鏈,取出了一個白色的文件袋,順道,還拿出了幾張珍藏已久的照片。
照片是米珈珈小的時候和她一塊照的,已經有些泛黃了,還有幾張,是米珈珈現在和小貝的,看得出來是偷拍。
不過米珈珈笑的很幸福,很有母愛的樣子。
米珈珈不太懂,她留著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