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還想有時間去找一找她的,沒想到她倒是主動來找自己了。有點意思。
王歡合上書,閒閒地揮了揮手:“讓她在外麵等著。”
正是夏天的烈日,門口沒有一絲樹蔭。米珈珈站在大鐵門的外麵咬牙堅持,汗水一滴一滴從她臉上順著脖子往下流淌,她擦了一把汗,舔了舔嘴唇,不如先去買盒冰激淩解解渴?
不,萬一恰好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王歡願意見自己了呢?想到這裡,米珈珈曬得通紅的臉上滿是堅定,一定要等下去。
荷父從健身室走出來,王歡端著準備良久的茶水走上去:“累了吧,這是我今天剛準備的!”
“不用麻煩了。這麼多年了,你還看不穿嗎?”荷父冷著臉推開茶水。
王歡保養得風韻猶存的臉上瞬間變得灰白。幾年了,幾年來她都是對著他的背影過日子,而今她老了,他也不再英俊,她和他之間究竟算什麼?
米珈珈隻覺得自己要被這毒辣的太陽曬得融化了,幸虧關鍵時刻傭人告訴她夫人願意見她了。她拍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心想好在堅持下來了。
富麗堂皇的大廳裡,王歡穿著一襲旗袍,梳著雲鬢,像民國時期的女子,嫻靜優雅。隻是這樣美麗的打扮,卻讓米珈珈平白無故地感覺到一種寂寞的怨恨。“殷小姐來拜訪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米珈珈整理了一下思緒,才帶著笑容道:“荷總一直都牽掛著夫人,隻是沒有時間來看望,所以荷總托我帶了幾盒回來孝敬您,說是下次有時間一定回家看您。”
這番話說得再合情合理不過,總經理沒有時間,讓秘書回家幫忙傳遞禮物不是很正常嗎。米珈珈洋洋得意地想著。
隻是沒有想到,王歡卻十分平靜:“米珈珈小姐知道為什麼我會答應見你嗎?”
米珈珈搖搖頭。
“因為,你看起來像年輕時的我。”王歡懷念的目光放在了米珈珈身上,熱情,美麗,堅持,懷揣著對未來的夢想。
米珈珈愣了愣。
王歡的一番話讓米珈珈呆坐在當場,她擠出幾絲笑容:“夫人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呢?”
王歡笑了:“我雖然老了,卻並不愚蠢。你喜歡的到底是誰,你在為誰做事,為什麼又到金賢宇身邊,我一清二楚。隻是,看在你像我的份兒上,我勸你,不要為了一個男人犧牲自己的全部。你的事情,我當做不知道,你走吧,也不必企圖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走出荷家大宅的那天,米珈珈的腦海裡一直回蕩著王歡的神色,寂寞,怨恨,又帶著一絲悲傷。難道說,自己的下場也會是那樣?被拋棄?被冷落?
不知不覺之間,她才發現自己早已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猛然醒悟:這是哪裡?看著四周陌生的小路和漸漸黑去的天色,米珈珈急了,不會今晚在這裡過夜吧?
想到四周都是荒山野嶺,說不定還有些什麼可怕的動物呢。想到這裡,米珈珈掏出手機想要查一下地圖,結果發現沒有網絡信號。
糟糕,今天真是倒黴,什麼事也沒有做成。米珈珈摩挲著被高跟鞋磨破的腳後跟,疼得齜牙咧嘴,還是繼續走下去看能不能搭到順風車吧。
金賢宇摟著安妮從酒店出來,手機震動。
他拿起手機聽了半晌,終於震怒:“怎麼會這樣?我馬上到!”
安妮嬌滴滴地依偎在他懷裡,好奇地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金賢宇深呼吸一口氣,對她微笑道:“公司出了一點事,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
不等安妮回過神來,金賢宇已經消失在眼前。車子如風一般飛馳過去。
“喂,金賢宇!你等等我!”安妮追著跑上去,一不小心高跟鞋一崴,重重跌倒在地上,保鏢急忙上前:“小姐,你沒事吧?”
安妮揉了揉淤青的腳腕,一反常態地笑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忽視過我的存在呢。”
保鏢肅穆道:“大小姐,要不要教訓一下那小子?”
安妮瞪了他一眼:“你動他一根汗毛試試看!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她從沒被男子這樣對待過,從小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除了順從就是奉承,隻有這個男人肯耐心陪著她買衣服買鞋子,好看他就會稱讚,不好看他就會皺眉。她發覺自己已經漸漸愛上他了,一天沒見到他就會很想念。
“如果讓他做我的男人你覺得怎麼樣?”安妮饒有興致地問保鏢。他是個黝黑粗糙的漢子,一笑就會露出憨厚的表情。五年前他就開始陪伴在自己身邊,父親生意繁忙,身邊的朋友沒有一個對自己說真心話,如果說陪伴久了也算朋友的話,那麼他現在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