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然和黃正傑是在校門口遇到的。
黃正傑親人過世之後,宋舒然就發現他頗有些一蹶不振的趨勢,於是朝他擺擺手示意他過來說話。
看著四周茂密的樹木,她側頭看向比自己高了一點兒的黃正傑:“正傑,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了吧?”
黃正傑眼袋很重,黑眼圈也掛在眼窩處。
宋舒然在他身上嗅到了煙草的味道,先前不曾有過。應當是劣質煙,味道不甚好聞。
黃正傑低垂著頭,不想把自己的不堪公之於眾,但又忍不住因為宋舒然的關懷而鼻頭一酸。
他不善言辭,默默捂著傷疤,說:“……已經處理好了。”
宋舒然點頭,說:“處理好了就行。正傑,人都是往前看的。你的親人也不希望你一蹶不振。”
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己沒辦法切身體會,她也不想勾起黃正傑的悲傷。
“落下那幾天的功課,有補起來嗎?下一周就是期末周了。”
A大是頂級學府,宋舒然所帶的班級又是強基班。期末考試周的壓力非同尋常,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一提及考試周,黃正傑眸色更暗了,滿胸膛的苦水不知道從哪兒傾瀉出來。
強基班采取優勝劣汰製,如若綜合排名位於年級靠後的位置,將會被移出班級。
黃正傑倒不是很在意所謂的麵子,但他舍不得強基班的老師和同學們。
黃正傑:“已經補起來了。少南和佳頓把他們的筆記分享給我,條理清晰,很謝謝他們。我有時候不太理解,少南也會發語音和文字跟我講。”
黃正傑沒有說的是,自己很愚蠢,一道題需要司少南文字+語音雙管齊下,才能大致明白。而司少南極少厭煩。
聞言,宋舒然抿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司少南說到做到,他就是這麼外冷內熱的性子。
“宋老師……”黃正傑扒拉著自己如同雞窩一樣的頭發,他已經三天沒洗頭了,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一直留著你的班級裡麵……”
他至今沒有開始複習,狀態很差,在人才濟濟的A大肯定考不到什麼好名次的。
宋舒然並不覺得黃正傑在投機取巧走後門,勸說:“正傑,這是學校的製度安排,我插不上手。”
“在大學裡麵,績點不是最重要的,但也肯定不是可以隨便忽視對待的。”
宋舒然的嗓音和著微風一齊送入黃正傑以及身後的司少南耳裡,帶著讓人並不討厭的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