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司夫人帶著希翼:“少南,你也可以相信媽媽嗎?”
司少南不曾在母親話音裡聽過這麼小心翼翼、包含親情的話。
他沒有說什麼,病房的沉默卻被司夫人接二連三的咳嗽聲打破:“咳咳!咳咳!”
她乾脆拿掉了氧氣罩,十分痛苦的半彎腰在病床另一側。
司少南有點急,“媽,你先喝水!”
“我不喝!”司夫人手捂著胸口處,說:“少南,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話,你就出去吧 。我不想和你吵架,傷了母子情分,但我會很難過……讓吳助理過來陪房就好了。”
司少南站著沒有動,把玻璃杯裡的水握得起了一層漣漪。
司夫人也沒有再開口,大口喘著氣,時不時咳嗽兩聲。
僵持了許久,司少南沒有像辦公室裡的那樣直言拒絕 ,而是低聲說:“媽,我再想想。”
司少南把玻璃杯重重放到了床頭櫃上,水滴灑落空中。
“我讓吳助理進來陪你。我今晚就在外麵等著,你有什麼事情就讓吳助理出來叫我。”
在陷入沉默的那幾十秒裡,司少南想了很多。
在司夫人病倒之前,他不想妥協,不想把自己的自由和應有的權利全都交到彆人手上。
可是,又有誰生下來就是自由的、是孑然一身的呢?
母親為了公司,幾乎把半輩子的心血都注入到上麵。為了自己的病情,兜兜轉轉、找遍了各地,不知花費了多少財力物力。
他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難道真的可以那麼自私麼?
司少南茫然的眨眨眼,突然覺得自己進退維穀,後方是迷霧森林,前方又是一片無邊際的沼澤。
“吳助理,母親讓你進去。”
司少南喊吳助理進入病房後,自己仰頭靠在外頭的沙發上,瞳孔裡麵倒映著外頭皎潔的月色。
……
“夫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吳助理謹慎地鎖上房門。
高級病房每一處都是頂級設置,隻要門一合攏,就算裡麵在唱KTV,一牆之隔也聽不到聲音。
司夫人一改在司少南麵前疲憊的模樣:“沒事,你今晚在裡麵辦公,加班費另算。”
“今早李氏集團的合作案呢?”
吳助理把一份厚厚的資料交給司夫人,自己坐在角落處,不敢打擾。
司夫人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態,一點都沒有病痛纏身的狀態。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司夫人交於予吳助理著手安排的。吳助理先是買通了醫院,又跑到司少南麵前誇大司夫人的情況。
吳助理不知道司夫人欲意何為,但作為一個行走在玻璃口的打工人,她能做的,就是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