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初癱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渙散,這種像是陌生人一樣的話語,讓她覺得很是嘲諷。
對,或許在不明白那些事情之前,這紙離婚協議是她想要的,可是當明白這一切之後,她怎麼可能接受的了,“是為了蘇念秋?”
“嗬……”看見權溫綸點頭的動作,嘲諷的笑聲從她嘴裡溢出,有著說不出壓抑的。
喉嚨裡麵全是鐵鏽的味道,嘴唇上麵已經是乾涸的血跡,輕輕扯動就像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這些疼又怎麼能夠比得上她心裡難受。
看著她這樣權溫綸的心裡也十分不好受,強裝出來冷硬的態度終於是維持不住,“念初你冷靜點,這都是我們欠她的。”權溫綸的聲音透露著無奈,他安慰道。
“欠她的?這一切說不定都是她的計謀呢!說不定全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何念初當然明白權溫綸口中的“她”是誰,正是造成他們之間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
“何念初!你有心嗎?蘇念秋她為你斷掉了一雙腿,她很有可能以後都無法恢複了,你居然還這樣說,簡直是讓人心寒。”
權溫綸充滿失望的眼神如盆涼水把何念初從頭到尾澆了個徹底,寒透徹骨的涼意讓一顆激動跳躍的心漸漸變得平靜起來,直至最後不再跳動,什麼叫做心如死灰何念初總算是明白了。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不再有之前聲嘶力竭的樣子,“是啊,一雙腿,一雙腿……”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眼神中的悲傷快要凝結成實質,幻化成一條河流把何念初還有權溫綸都給淹沒了。
“你真的決定了嗎?”空洞無神的雙眸望著權溫綸,眼珠就跟個木頭輪子鑲嵌在裡麵一樣,除了隻會機械的轉動,竟沒有半分的神采,實在是不像是人的眼珠。
看著這樣的何念初,權溫綸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揪了下,一陣一陣的疼痛傳過來,他強迫自己撇過頭去不去看著何念初,仿佛這樣就會好受點,卻還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點點頭動作十分的僵硬,竟也像是個木頭人樣,仿佛有好幾根看不見透明的線,綁在了他的身上,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權溫綸從來沒有覺得光是一個點頭的動作,就能夠做的如此艱難。
他想起之前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那一幕,天知道他是懷著怎樣複雜的心情,又擔心何念初以後的生活會過的不好,又喊來律師重新增加了好幾個對何念初有利的條件。
以前何念初提供的那份,也許是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也許是不想要她的東西,總而言之如果離婚何念初能夠獲得的很少。
權溫綸又怎麼可能允許,這麼一修改基本是大半的身家都送上了,彆說這輩子就算是下下輩子都夠了,這也是權溫綸最後能夠做到的事情,讓她衣食無憂的度過,哪怕這其中沒有他的參與。
簽字的時候權溫綸的手一直在抖,他盯著那張紙盯了很久很久,才下定決心拿起了筆,可是真正到簽字的時候又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若是讓旁人看見,肯定要笑掉大牙,權溫綸掌管權氏集團,簽過的文件寫下的名字不說成千也有上百了,何曾有過像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手中的筆像是有千斤重,在那裡晃個不停,明明離白紙隻有微微 的距離,卻始終倔強的不肯落下,心中劃過萬般思緒,短短瞬間就浮現出何念初各種音容笑貌。
權溫綸知道他不能再猶豫,不然這字永遠也簽不下去,隻是心中有各種聲音在阻止,最後眼睛一閉,狠下心簽上了他的名字。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一氣嗬成是幾秒的事情。
這麼簡單的事情,不過就簽個字而已,從落筆到放下,等權溫綸好不容易做完已經是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就連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思緒從過去拉回到了眼前,權溫綸看這這一幕,內心有著難言的複雜。
“好,很好……”何念初木木的看著權溫綸,一連說了幾個好。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問權溫綸真的想好了沒有,即使她的心內想再次確定一遍,眉宇之間還有些微弱希翼的光,也許隻是權溫綸的一時之氣呢,說不定過會就改變主意了。
可是何念初不能自欺欺人下去,竟然權溫綸已經簽了字把協議交到了她的手上,甚至連裡麵的內容都修改了,想必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