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去,何念初也隻能暫時回到了原來的房子裡,因為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多少有些留戀的,在她後麵搬回權宅的時候,因為那邊人手已經夠了,所以原先請來的吳嫂並沒有過去。
但何念初同樣沒有解聘她,因著吳嫂手腳麻利,這段時間也虧得她照顧有加,無論是對媛念還是對她都比較儘心儘力的,所以念初仍把她留了下來。
工資還是照常開,但是活卻輕鬆了不少,隻需要每個星期過來清掃下房子,務必保持整潔就好,這次何念初回去的時候,剛好是吳嫂過來清理房子的時候
吳嫂正往外麵扔垃圾的時候,陡然看見何念初的身影,臉上都被表情顯然有些驚訝和欣喜,連忙笑著說道:“今天怎麼有空回來看看了。”
自從何念初搬回權宅之後,把這裡的事情全部交給她了,可是就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了的。
何念初並沒有說話,吳嫂覺得有些不對勁,待何念初走近之後,才看清楚她此時狼狽的樣子,麵色也由原本的欣喜轉變成了擔憂,“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自己弄的這樣?”吳嫂忍不住問道。
隻見她臉上斑斑淚痕,神色之間透露出一股如死灰般黯然的情緒,一張臉白的過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腫的跟核桃似的雙眼。
唇上裂開了道道血痕,還起了白皮,整個人看著十分狼狽,像是經曆了極大的打擊一樣。
連忙把失魂落魄的何念初給迎了進來,又忙去廚房給她倒了被熱水,何念初並沒有回答她,像個木頭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僵直著身體讓人看了心慌,像是被人抽出了所有的靈魂,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若不是那起伏的身體和微微喘氣的聲音,真叫人懷疑是個假人了。
即使是這樣,那胸口的起伏也十分微弱,若是不注意看,還真會叫人忽略過去。
吳嫂一邊在廚房裡麵倒著水,一邊偷偷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何念初,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何念初還維持著開始的那個動作和位置,甚至連角度都沒有偏移一下,眼神也是木木的直射前方,像是被固定在那裡了樣,叫人看的真是心慌。
吳嫂連忙把冒著熱氣的水杯遞給何念初,觸及到何念初的眼神,她忍不住心裡一跳,端著水杯的手一抖,差點沒有潑灑在地上,不過還好最後穩住了,但仍是有些水撒在了外麵。
這眼神也像是死人才有的,似乎沒有任何生機,像是木頭珠子被迫鑲嵌在眼眶裡麵,看起來極為不合適。
過了好半響,何念初才楞楞的接過了吳嫂手中的水杯,低聲道了聲謝,動作也是十分不自然,像是許久未活動過的零件,有些生鏽的樣子。
看著何念初對於外界終於有了點反應,也說了句話,吳嫂呼出一口氣,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可是當她遞過水杯時,無意之中觸及到何念初的皮膚心裡忍不住再次瑟縮了下。
不像平常人的皮膚帶有溫潤的觸感,她像是摸到了千年寒冰,那種寒冷像是碰到一點不小心沾染上,就會連帶著旁人也被凍結在一起。
現在吳嫂都還有些心有餘悸,指尖仿佛被什麼凍住了,她使勁的揉了揉,那種感覺才好了許多,不似之前那種冷硬的觸感。
見何念初又不說話了,吳嫂心裡的焦急又緩緩上升著,這默不作聲的模樣真的可以把人給急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雖然她隻是一個做事的,但是何念初平常對她真的很好也很照顧,語氣之間也不禁帶上了幾分關心,像是長輩對待晚輩一樣。
一口熱茶緩緩的送入嘴中,順過喉嚨流了下去。何念初捧著水杯感受到那上麵傳來的熱氣,似乎心裡的寒意也因此被驅散了不少,這才感受到好了許多。
隻是這麼點熱度遠遠不夠,對她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了,不過比之前的情況也好了不少。
“吳嫂我……”何念初怔怔的看著麵前這個人,她臉上關心擔憂的神色,仿佛能夠衝散點心裡的憂傷,何念初忽然有種很想把心中藏著所有的事情,一吐而快的衝動。
她慈祥的麵孔給何念初的感覺是無比親切,眼神裡麵透露出來的溫柔,如一雙寬厚的手掌,仿佛能撫平她內心的傷痛,讓她的情緒能夠淡淡平靜下來。
“慢點說孩子。”吳嫂寬慰的說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水龍頭,瞬間讓何念初的情緒如開了閘的洪水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