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睜眼,顧明瀾就看見床邊坐著個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就揚起了手。
待打完之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你……你怎麼在這裡?”
理智瞬間回籠,顧明瀾咬了咬唇,方才打過人的手微微顫抖。
未關緊的窗戶湧入一陣風,吹的身上發寒,顧明瀾抱著身上的錦被往後縮了縮,隻見搖曳的燭光映在男人臉上,晦暗不明。
良久,魏臻道:“清醒了?”
聽起來語氣很是平淡,沒有夾雜著怒意,顧明瀾不敢掉以輕心,點了點頭。
可方才的那一巴掌卻是輕飄飄地就揭過了,挨打的人沒有提,顧明瀾也不敢提,她記得自己總共扇了這人兩個耳光,若說第一次是對方活該,那這第二次便是她自己有些衝動了。
睡前打了死結的衣帶還是原樣,沒有被動過的痕跡,轉眼又看見地上的銅盆和毛巾,她摸了摸臉,觸感一片乾燥,心下頓時了然。
隻是這感覺實在太過詭異了……
顧明瀾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呐呐道:“我做了夢……”
“知道。”魏臻接上她的話,冷聲道,“說了許久的夢話,擾的全部人都睡不著覺。”
顧明瀾一愣,隨即小聲辯駁了句:“哪裡會有那麼大聲……”
“這寢室是你的?”她突然反應過來,發現這間寢室的擺設怎麼看都像是有人住過的。
“我要換一間……”
顧明瀾腳才沾地,又被攔腰拽了回去。
“你既已成為了咱家的人,睡也該睡在這裡。”
“憑什麼!”
反抗未果,顧明瀾屈辱地趴在床上,滿臉羞憤。
散亂的發絲被手拂開,大手扯著領口向下,白皙的後頸露了出來。
一股冷冽的幽香鑽入鼻中——意識到那太監已經靠近,顧明瀾咬了咬牙,心也跟著繃緊了。
溫熱的濕毛巾輕輕擦拭著皮膚上的汗水,一下接著一下——忽然,衣帶被扯住了。
顧明瀾慌忙伸出手,推拒道:“彆……”
仿佛失了興致,魏臻突然撤開,丟了身乾淨的衣服給她,讓她換上。
隨後不待她說什麼就背過了身。
顧明瀾總算鬆了口氣,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她顧不上太多,一邊看著眼前高大的背影,一邊將衣服換了過來。
說來也怪,這衣服不緊不鬆,竟正合她的尺寸。
確認顧明瀾換好之後,魏臻才轉過身,當著她的麵開始寬衣,神色坦然,毫不避諱。
最後隻剩一件白色單衣。
而顧明瀾早就受驚地縮進了被子裡。
“出來。”
顧明瀾哪裡敢出,聽見聲音後,更是往裡頭又縮了縮。
她蒙著臉,看不見另一人眼中閃過的無奈。
魏臻輕而易舉地就將人撈了出來,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道:“睜開眼看著我。”
“不看!”顧明瀾扯著嗓子,發狠道,“你若是敢動一下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一句威脅顯然是蒼白無力的,處於弱勢的她根本毫無把握。
然而事態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靜默了幾秒後,魏臻將她鬆開,扯過被子在一旁躺了下來。
這就放過她了?
難道說……這人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壞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