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內,魏臻沉默的看著顧明瀾好一會兒,方才開了口:“你今日為何會來?”
顧明瀾也瞥了他一眼:“魏臻,我不能讓你替我們受死。”
魏臻揚了揚眉毛,她說‘我們’?指的是她和墨戚嗎?
魏臻苦笑了一聲,若今日他死了,至少她可以永遠的記住他,魏臻似是不死心一般,繼續開口追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彆的嗎?”
顧明瀾沒有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扭過頭來揚了揚眉毛,示意自己的不解。
“除此之外,有舍不得我嗎?”
聽罷,顧明瀾抿了下唇,猶豫道:“你幫了我那麼多,我自然是看不得你死的。”
“嗬......”魏臻嘗試的拉過她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給躲開了,魏臻黑眸一沉,可能他是魔怔了吧,也可能,他本就應該死在剛才。
“你之前說的‘試一試’,可還算數?”
牢內無比的陰冷,時不時還傳來叫聲和哭聲,可是魏臻手心裡麵卻除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顧明瀾一愣,又想起來每一個午夜夢回的時候,都見到父母兄弟在質問她,為什麼要跟魏臻在一起,為什麼要跟害了他們的從犯在一起。
一聲聲的嘶吼,最後都會化成血色漫天。
顧明瀾長呼了一口氣:“不算數了。”
魏臻勾了勾嘴角,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心裡麵早就湧起了驚濤駭浪。
她從來都不相信他,若是情,也隻是恩情罷了。
靜默了許久,兩人都沒有再開口,直到一個獄管來放粥,魏臻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魏臻把自己的那一碗倒在了地上,看著老鼠吃了沒事之後,才把另一碗遞給顧明瀾。
“我不會讓你死的。”
另一邊,太後也放下詔令,魏臻必須處死,而遂願顧明瀾一並處死,一日之後行刑。
墨戚那裡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墨戚穿著一身黑衣,穩穩的跳進了被封了的侯府當中。
大火燒儘了一切,到現在,地上還是殘留的灰燼,風一吹,揚了滿地。
人也非,物也非,往日不可追。
墨戚輕歎了一口氣,循著往日的記憶來到顧明瀾住的院子當中。
“你這個丫頭這麼粗獷,以後嫁不出去,我看誰還要你!”——是顧湜禕。
“你!你這麼毒舌,若是以後娶不到妻,我看誰還管你!”——是顧明瀾。
那個時候的墨戚就在顧湜禕的身後,看著他們兩個人打來打去。
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墨戚哥哥,你給我揍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
“臭丫頭,墨戚可是我的侍衛,是我的兄弟,怎麼可能幫......你彆打我,顧明瀾,我這是新衣服啊!”
......
墨戚勾了勾嘴角,隨意的坐在台階上,忽地,襯著陽光,他發現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這是什麼?
墨戚起身,朝著那裡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把那東西撿起來。
忽地,墨戚仿佛整顆心都在顫抖著,這是——顧明瀾的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