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顧常安一直都在跟著孫尚學習醫術,一轉眼,夏天就到了。
但惜夏日長,且等清風來。
顧明瀾百無聊賴的搖著扇子,坐在秋千上,腳有一下無一下的點著地麵,看著魏臻的書信。
這些日子,魏臻和顧明瀾一直都是書信往來,不過每封信上麵寫的都是大同小異。
無非是‘念卿’,‘夢卿’,‘思卿’罷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今日京中除了那些事情,不過魏臻說這些,自然也是極少的。
除了‘念’,寫的最多的無非是‘變’罷了。
如,外麵的楊樹葉子上麵長了些蟲,池塘無人打理開始有小飛蛾子了,還有那後院兒的秋千的繩索都有些生鏽。
話裡話外都帶了些嗔怪的意思。
每次看到這些,顧明瀾都會無奈的揚揚嘴角,不過多做評判。
寫了也沒用。
芝蘭去看過魏臻一次,是去送信的,回來就和自己描述,魏臻有多麼的忙。
昏天暗地,晝夜顛倒,還要一直防著馬庸燾整出點什麼幺蛾子。
宮內不得安生,到了夜裡麵,聽著蚊蟲的鳴叫聲音,便又想起顧明瀾了。
對此,顧明瀾隻是不可置否的挑挑眉,嗯,確實是。
不過就是這樣,魏臻還有心情關心流雲如何,今日天氣怎樣,屋外又來了幾隻野貓,也當真是有些閒得發慌。
每次顧明瀾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的時候,都會被芝蘭毫不留情的給戳穿。
“姑娘還說呢,自己那麼想念大人,還要故作無事之狀,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顧明瀾微微怔愣,點了點芝蘭的額頭。
“以下犯上,什麼罪名,嗯?”
不過這段日子,離開了京城的深宅大院,顧明瀾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芝蘭也活潑了幾分。
倒是有些像自己及笄之前的樣子了。
每日帶著顧常安玩玩鬨鬨,從前顧常安最依賴自己了,現在每日晚間能見她一麵就算是很不錯了。
誠然魏臻也不是什麼有詩情畫意的人。
更沒空搭理那些。
隻是想到顧明瀾,他便有無儘的話要說,但是提筆,又不知該如何落下最後一瞥。
不忍心看著空白大半的宣紙,隻好把每一日的所看所聽所想都寫進去。
然後再最後加上一句。
——‘夢中念卿。’
落下最後一筆,魏臻想了想,在最後添上了一句。
——“六月荷花開了,清望山中的荷花一定很好看。”
寫完這一句,魏臻怔愣了許久,誠然,他也很是想要陪著顧明瀾一同漫步賞蓮,可是京中人多眼雜,馬庸燾同黨越發的囂張,他亦然實在是不敢讓顧明瀾冒這個險。
魏臻從桌子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一支被擦的鋥亮的玉石珠釵,在手上把玩著。
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一個女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