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娶誰不娶誰,顧女士她能管得了?”江初寒說,“年紀大了,不該她管的事,就少操心。趁著還能跑得動,出國長長見識,總比窩在這一畝三分地強。”
江家的男人都顏色好。
哪怕就是懟人的時候,也能懟出一種別樣的色彩。
更何況,江初寒口中年紀大了的這個人,還是他的母親,聽著就覺得怪怪的。
江凜冬想笑,又忍下來,無奈的說道:“可顧女士不是個輕易放手的人,你就算有辦法送她出國,她也有辦法自己回來。”
江初寒哼聲。
桌上的飯菜都吃過了,剩下的飯,也不會留在下頓吃。
王嫂出來收拾乾淨,將剩飯打包出去,喂流浪貓了,蘇零月在臥室迷迷糊糊的睡午覺。
冬日的暖陽,從落地窗口照進來,江凜冬拿了小凳子,坐在陽光下舒服的曬著。
江初寒眉眼掃過去:“江檢最近比較清閒,看來手裡的案子清得差不多了?”
他一向忙碌,年年過年都不會在家。
今年倒是例外,能安安生生的住院,不是他的風格。
“哥剛剛也說了,歲數大了,身體不行了,得好好休息。梁局也說了,會休息的人,才會工作。我這次住院,除了需要住院養傷,還需要把胃也調一下。胃不好,三天兩頭的泛酸。”
他細數自己住院的理由,每個理由都很精致,江初寒嗬嗬一聲,去關了臥室的門,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青色的煙霧吐出的時候,又把落地窗打開。
冷風順著打開的窗口,呼的一下湧了進來,江凜冬頓時打個哆嗦:“哥,你謀殺親弟啊!”
“嗯,受不了,你就趕緊滾蛋!你自己有病房,就在隔壁,別老往這邊跑。”
江初寒淡淡的說,眼底似有著星物萬物,能看透一切。
看破不戳破,是他給他最大的體麵。
高級病房不分什麼科室,有錢就能住。
“行,那我走了。”
江凜冬笑笑,看一眼大開的窗戶,起身拍拍條紋狀的病號服,晃著肥肥大大的袖子回去。
風從外麵卷著進來,將屋裡溫暖如春天的氣溫,卷的很快低沉。
腥紅的煙頭向上燃燒,灼疼了指尖,江初寒回神,將還有大半截的雪白煙身折斷,摁滅,沉冷的視線向著窗外看去。
高樓林立,鋼筋澆築,在這個嚴寒的冬天,外麵的一切,全都冰封了。
可有些東西,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努力堅強的冒出來。
屋裡的煙味散乾淨之後,江初寒去把窗戶關上,拿了衣服洗了澡,又經過暖氣熏染之後,推門進了臥室。
蘇零月側躺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