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早已經沒有了一二月的寒冷。
但對於我一個女人來說,也是夠受的。
我不記得我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在整個荒郊走了多久,隻知道臨走到最邊遠處的一個山腳的時候,剛剛好就撞上了先前跟黎韻在一起的那個老男人。
他正在抽著煙。
濃重的煙霧在黑夜中傾吐著,萬籟俱寂的深山裡,透過他手上的那一支煙顯現出的一丁點兒的光亮,我可以看見他在打電話的時候,唇角勾出的那猥瑣的笑容。
“哦?你說今天那個小妮子?她看起來還是挺嫩的,不過不是我的盤中餐,我已經把她送給了許總了!”
“哈哈哈,張總真是說笑了,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要那種剛出社會的雛兒?”
他笑的誇張,也讓我打心裡麵犯惡心,犯一陣接著一陣的惡心。
這人看上去就不是個善茬。
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就想要往回走。
這個時節的樹葉都脆的很。
我踩著的又是高跟鞋。
也是不巧得厲害,回頭還沒能夠走上一步,那樹葉就發出了“哢吱”地聲響。
那個老男人聞聲立即就掛掉了電話。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低吼,“誰在哪裡偷偷摸摸地看,給老子出來!”
一臉凶相。
我深吸了一口氣。
紀平安從十三歲接手我開始,就曾經說過我,天生就是一個會察覺危險的狼,容不得彆人靠近自己的生命線半分。
確實是這樣。
正如此時此刻,在感覺到這人很有可能會威脅到我的安全的時候,我跑的比誰都快。
當然,作為一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即使我比誰都靈敏,比誰都機智,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是跑不過這個男人的。
果然,並沒有走幾步,他就抓住了我。
“小賤人!”
他笑了一聲,眼裡滿是精光。
“原來是你,先前黎韻說了,你真的是她的姐姐,既然都是親姐妹,那約莫都是一路貨色,今天爺給你比你妹妹高兩倍的錢,你就先跟了爺,怎樣?”
他的話說的極其露骨。
滑膩膩的手指已經摸上了我的脖子。
“你彆碰我!”
我冷聲道。
他輕輕地笑,油膩的嘴唇就要往我的臉上靠。
我的柔弱僅限於穿著高跟鞋跑不過他,但事實上,多年跟著紀平安在道上混的經驗早已經讓我百毒不侵。若是真要動起手來,他未必能夠打得過我。
“黎韻今天都跟我吹過耳邊風了,說你這位她的姐姐,看起來風風光光,其實骨子裡跟她一樣,都是靠男人上位的。”
“還說,你十九歲就做了一個叫做紀平安男人的小三,你說說,你還裝什麼清純?”
老男人在我的耳邊不停地吹著風。
十九歲做了一個叫做紀平安的男人的小三?
這話宛若一道驚雷一樣劈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控製不住自己,冷笑了一聲,左手輕輕地繞過了男人的右手腕,緊接著,聽到的就是骨頭折斷的聲音。
以及,他控製不住地“哎呦!哎呦!”的尖叫聲。
“我告訴你,我紀瑤從來都是原配,紀平安愛的隻有我一個人,我不是小三,從來都不是!”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
我突然就發了狠, 然後從我的腳上取下了高跟鞋,就一下一下地敲在了那個男人的背上。
“我不是紀平安的小三,不是……”
晚風中,像是瘋魔了一樣,我不住地念叨著。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粗暴行徑到底持續了多久,隻知道,當我停下來的時候,霍厲,趙安三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霍厲神情冷峻地攥住了我的手。
而趙安三則是彎下了他的腰肢,蹲在地上,抱住了我的大腿。
“紀瑤,瑤瑤……”
他叫著我的名字,不住地讓我彆砸了。
而霍厲則是不明所以地看著我,一腳踹走了那個被我砸到半死不活的老男人後,蹲下身子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