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有一種預感,他是去做了什麼要緊的事情,而事實上,女人的直覺大抵都是正確的,我猜的沒有錯,他去了法國,帶回了遠走的方明月。
並且,把她安置在了家裡。
都說豪門喜歡金屋藏嬌,可霍厲倒是好,也不藏嬌了,而是將這個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直接帶進了家裡。
“瑤瑤,對不起。”
在霍厲的麵前,裹著一個大圍巾,麵色蒼白的方明月在我的麵前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我無心破壞你跟阿厲的感情,隻是瑤瑤啊,我如今的身體真的是太差了,你上次來找我的時候,你說的,我都懂,隻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冰涼的手上來就要拽我。
我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躲過了,而她一個踉蹌,則是差點摔在地上,是霍厲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他約莫是覺得我對他心肝寶貝的態度紮到了他的眼。
也約莫是覺得,他的女神不該對我這麼卑躬屈膝,在輕輕扶住她的時候,一雙眼裡滿是心疼。
嘖。
真是癡男怨女。
霍厲不悅地掃了我一眼,像是在警告我什麼一樣,顧不得先跟我談判,而是攙扶著方明月,先把她攙到了旁邊的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裡。
等到一切到噓寒問暖都進行好了,就進了我們的房間,並且徑直反鎖了門。
“紀瑤,我不管你願不願意明月搬進來,以她現在的這個身體,是沒有辦法一個人在國外的,現在你針對她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
“就是讓我搬出去,把這個房間給她,並且順利地跟你離婚?”
我坐在床邊默默地收拾著東西。
從前收的是自己的衣服。
而這一次收的則是安安的各種證件和衣物。
從前他看我不順眼。
如今,我也未見得看他有多順眼。
“你這是非要跟我對著乾?”
他大步子走到我的麵前,在意識到我是認真的後,將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東西都重新打亂了,給塞回了櫃子裡麵。
霍厲這個人。
跟紀平安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的喜怒都呈現在麵上,開心的時候揉揉你,不開心的時候就一腳踹開你。失去了前半生的記憶,他變得比從前的紀平安清晰,可是在我眼中,卻比從前麵目可憎很多很多。
念一說的很對。
我這人就是賤。
也就是不願意認清楚現實。
所以,寧可看從前唇角永遠帶著笑意,就連恨人也都是笑著的紀平安,也不願意看如今霍厲這一張冷漠到死的臉。
“我不是要跟你對著乾,隻是霍厲,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願意接受自己的丈夫再帶回一個女人的。”
我輕言慢語道,心裡早已經不巴望這人能夠真的明白我的心思。
而他卻瞬間用力地攥住了我的下巴。
我並不想看他。
可是他卻偏偏像是要跟我作對一樣,我的下巴被他擰的死死的,被迫看著他的那一雙眼睛。
那一雙帶著紅血絲的眼睛。
“紀瑤,你就不能順著我麼?其實隻要你們和平相處就什麼事兒都沒有的。”
他如是說。
仿佛在一說一件極其輕描淡寫的事情。
我掰開他的手。
並沒有什麼力氣跟他在這裡就這一件事情鬨。
隻是定睛看著他,“如果今天我不走,明天我就能把你那個叫做方明月的寶貝給摔碎了,你懂麼?”
他狹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
原本還算軟下去的脾氣,一下子變得古怪難以捉摸了起來。
“紀瑤,你該怎樣才能夠不動明月?”
他的聲音裡帶了些沙啞。
他這人一貫是雷令風行,說一不二的性子,能夠跟我好言相談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如今這般放低姿態更是我沒有見過的。
我笑了一下,心底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涼。
擱下了手裡的東西。
我說,“霍厲,除非你今天開口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