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一下眼睛。
從前跟安以白在一起的時候在醫院待得日子不少，見過的病人也很多，此時此刻，霍中天的這種情形，讓我下意識地慌亂了，心頭更是一緊。
“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趕忙衝上去扶住他。
卻發現，這老頭的肌肉僵硬的厲害，原本滿是精光銳氣的眼睛有些呆滯，唇角歪著，流出白色的口水來，這是中風的征兆！
我深吸了一口氣。
連忙開始對著樓下大喊。
“來人啊，快，快來人！救命啊！”
原本在另一個大廳裡麵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在聽到了我賣力的喊叫聲後，都亂作了一團。
大家找擔架的找擔架。
叫醫生的叫醫生。
我怔怔地站在一旁，由於手足無措，也就隻能訥訥地在他們的後麵跟著他們往醫院趕。
皇冠醫院裡。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雙手插在口袋裡，冷冷地看著我，霍厲，霍明朗，霍俊彥以及霍明朗他媽秦姨這一乾家屬。
“病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病了，你們不知道麼？做家屬的，能把中風的病人這麼遲送來，也是心大。一群兒女在這裡，怎麼就沒一個貼心的！”
黑色的鋼筆在桌子上敲擊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姨聽不下去了，便刺那醫生。
“兒女在這裡是不錯，可是這老爺子的身體又不是我們能夠預料到的，我們霍家是名門望族，兒女哪一個不是龍鳳，個個都忙得厲害，有些事顧不上，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呀。”
這秦姨，平日裡麵對霍中天的時候是唯唯諾諾得厲害。
如今麵對著彆的比她弱一些的人倒是又一番嘴臉了。
我皺了皺眉頭，正是驚魂未定，卻聽得她話鋒一轉，繼而將一切的矛頭又都指向了我，“醫生啊，與其你在這兒說他們這些做兒女的不好，倒不如說這把病人送來的人送的遲了呢。”
她這一聲格外的尖酸刻薄。
烏溜溜的眼睛也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無疑是把責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的臉色有些發白，被秦姨氣的怔住，除了反反複複地正一句話就再無其他話可以說的時候，霍厲卻大手一伸，攬住了我的肩膀。
他高大的身子擋在了我的前麵。
與此同時，攔住了一心想要把黑鍋往我的頭上蓋的秦姨。
“如今爸身體還硬朗得緊，雖說生了病，但這個霍家如今也輪不到秦姨你來當家吧，還是說，您如今把黑鍋往瑤瑤的身上蓋，並不是因為她發現爸生病發現的太遲，而是發現的太早了呢？”
霍厲笑眯眯地望著秦姨。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的威脅意味卻是格外的明顯。
“霍厲，你再說些什麼？”
“我媽這些年在霍家勤勤懇懇，雖跟你無血親關係，可是無論是對待你，還是對待大哥，那都是儘心儘力，你如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隨隨便便汙人清白，我看，最希望爸出事的是他這個好兒子，你吧！”
霍明朗搖著輪椅衝上前來。
他不允許霍厲有任何汙蔑他母親的言語。
而此時此刻，則更加是一副要跟霍厲乾仗的樣子。
“得，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爸的好兒子，我當然比不了你了。”霍厲冷笑，唇角浮現出一抹譏諷，“隻是，這世上的事情，是不是乾乾淨淨，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似乎是不屑與霍明朗爭論什麼。
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秦姨。
拍了拍她的肩膀。
霍厲眯起眼睛一笑。
“希望您真的乾淨。”
“你！”
“你這個不孝子！”
秦姨不可置信地看著霍厲，然後哭喊著攤在了地上，開始指著霍厲，大聲嚷嚷著，說他毀了她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