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就是再怎麼跟我生氣,再怎麼跟我鬨,也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我一時之間有些慌了。
眼淚順著臉頰“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我支吾著跟他解釋,“我不知道他是瑞克,我也不知道他是老大的人,我去的秦姨房間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櫃子裡麵了,我又不是料事如神的諸葛,我怎麼能夠防範的了麼?前有狼,後有虎,我一個女兒家,倒是想要防範,可又沒有滔天的本事……”
“他早在秦姨的櫃子裡麵的時候,我有沒有打電話給你,那個時候,你即便從秦姨的櫃子裡麵鑽出來了,她又能夠把你怎麼樣?”
他冷笑著反問我,眼底儘是恨鐵不成鋼。
我第一次被他這麼吼。
慌神慌的厲害。
喉嚨處就仿佛是打了結一樣的,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我委屈地抹著眼淚,手足無措之下隻想到了要奪門而出,我的腦子被這冷風吹了一整夜,都有些混沌。
還沒跑出兩步,整個人便撞到了門口的那個大石柱子上。
這一下撞得不輕。
“砰”地一聲。
我下意識地去捂腦袋。
而下一秒,我就已經被一個巨大的力量給拉入了懷裡麵。
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
帶著還未散儘的酒氣。
“你知不知道你從秦姨的櫃子裡出來頂多是讓我得罪了她,可是如果不出來,你就差點死在了這麼……”低沉沙啞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細聽之下還帶著委屈,“你總說你媽,說安安,說你妹,說他們改怎麼辦,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紀平安養了你十年,霍厲疼了你兩年,他們都是我,你在我的生命裡麵待了整整十二年,沒有你,我怎麼活?”
一陣晚風從窗戶外麵吹來。
沒有你,我怎麼活?
霍厲的話就像是山濤一樣席卷而來。
那是我此生,聽他講過的最好的情話。
“八年前,你對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人會愛上自己的叔叔。八年後,你對我講這樣的話,你羞不羞?”
我吸著鼻涕問。
他扯了扯唇角,將我的頭按在了他的懷裡麵。
“我的麵子裡子,在你的麵前都可以不要了,又有什麼好羞的?”他沒臉沒皮地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這世上,但凡跟自己的妻子講什麼仁義道德的人才是真正地耍流氓,我是真的疼你。”
原本緊張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融洽了起來。
劫後餘生之後,我們剩下的隻有愛。
當然,興許是我和霍厲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太過矯情了,在一旁的霍明朗是徹徹底底地看不下去了,他把手彎成一個拳頭的姿勢,佯裝咳嗽了兩聲。
“這裡還有我在,你們夫妻兩個就是要秀恩愛,能不能也彆在我一個瘸子的麵前?”
我抿了抿唇,一笑,沒說話。
而霍厲卻笑了起來。
他生得英俊,劍眉星目,笑起來自然也比彆人要好看的多,平日裡麵,他喜歡冷著一張臉,對彆人是極少笑,而對霍明朗就更少了。
而今日,卻是一反常態。
“瞧二哥這話說的,秦姨竟然敢當著整個霍家的麵,明目張膽的帶人來住,跟人出去,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當著二哥的麵親熱一下,又怎麼了?”
“霍厲!你!”霍明朗氣得一下子紅了臉,大罵,“你這個人還有沒有良心,是我幫紀小姐割斷了手腕上的繩子的,沒要求你給個感謝倒也罷了,你如今反倒是來找我的不是了!真是可笑至極。”
彆說霍明朗覺得憤憤不平,就連我,也覺得霍厲這麼做,有點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