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y城的雪下的格外的大。
安安說,她從前在不夜城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美麗的城市,她的老師讓他們寫一篇作文,而今年,她的所有周記幾乎都是同樣的標題《y城的雪》。
算起來,她今年也有五歲了。
我媽聽她形容雪的時候,滿是歡喜,總覺得是這個孩子早慧,天真而又可愛,可是我聽到他這種形容方式的時候,卻跟我媽是完全不一樣的看法。
我總覺得是這些年,我忙其他的事情太多,沒有能夠帶這個孩子多出去走走,以至於這個丫頭看到一丁點兒平常社會中本就該可以看到的雪花都激動的不得了。
因此,在到y城的第六個月,我決定帶著安安去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如今,畢竟不是一個人了,有一個大家庭,做事情也不能夠太過隨心所欲,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準確地說,是在行動之前,因為害怕陳讓會不高興,我還特地去了他的宅子裡找他告訴了他一聲。
在來y城的時候,他的本意是讓我媽跟我一起搬到他新買的宅子裡麵的,但是我媽不同意。
我媽覺得她自己有手有腳,現在跟他陳讓一丁點關係也沒有,乾嘛要住他的屋子,因此,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我是我媽一手撫養起來的,自然不可能有了個有錢的親爹以後就把自己的這位老母親拋在一邊,所以,在來到y城以後,我還是選擇跟我媽住。
先前,在夜場的時候,白夜曾經跟我宣布過,說是陳讓把大部分的股權都轉讓給我了,但是一直都沒有進行什麼任命儀式。
而就在這次,我去跟陳讓說,“爸,我決定帶著安安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捧著一個杯子跟我打起了太極。
“瑤瑤啊,爸現在老了,很多事情呢,已經做不動了,人啊,一但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特彆想歇著,也特彆想要身邊有個貼心的孩子能夠幫著做點事情,你要知道,爸現在其實什麼都有了,但就是想要個安穩,想要我的女兒在我的身旁,想要我的孫女就那麼一直陪伴著我,爸覺得自己不算貪心的,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
乖乖巧巧地答,“是。”
陳讓聽到了我的這句話,似乎是感覺很滿意,又繼續說,“還有啊,瑤瑤啊,先前白夜應該把公司股權的事情跟你說過了,你雖然不在商場經商,但是你也應該懂得常識,知道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就意味著你是董事長了,這個公司的重任全都交給你了。”
他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我自己心裡麵的負擔一下子重了起來。仿佛肩膀上麵有千斤頂一樣。
“爸,這件事情,我之前就想跟你說了。先前白夜告訴我的時候,我隻是以為他要為我撐場子,股權這個東西,其實我要了也沒有多大的用,我不是一個經商的料,您現在如果真的說要任命我做些什麼東西的話,實在是太過折煞我了,我真的是擔待不了。”
我跟他推托著。
我這些年,也做過不少事情,但做生意雖然也成功,卻不是很在行,尤其是生意場上麵那些虛無的東西,我是真的玩不慣。
我倒不是怕自己做不好被埋怨,隻是覺得衛斯集團的企業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爸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要是毀在了我的手裡麵,哪怕他不怪我,我自己也是會怪自己的。
可他就仿佛是沒有聽見我說這話一樣。
隻是定睛看著我,認真道,“瑤瑤啊,虎父無犬女,彆看你媽媽平時咋咋呼呼,她從前也是一個很厲害,很精明的人,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的。”
他對我微微地笑,鼓勵著我。
我卻隻覺得背後冒了一陣的冷汗。
“這樣吧,爸,您先不要在所有人的麵前說明我要擔任這個集團的董事長,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自己消化消化。我想要試試看,如果我僅僅憑借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拿下一個單子,您可以先告訴我,現在公司有什麼單子要拿,我先去試試,如果我失敗的話,那爸,您就還是另選其人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
想著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一個方法了。
我若是做好了,將來有一天他真的把這個公司給我的時候,我也能夠讓所有的信服,我若是做不好,不過就是一個單子,亡羊補牢,也還來得及。
陳讓笑了笑。
似乎是很讚許我這個想法。
從桌子上拿了一塊牌子給我,那牌子上寫著“衛斯集團業務經理”,又從桌子上麵拿了一摞厚厚的資料塞到了我的手裡麵。
“既然你有這個心,爸也覺得很欣慰,你姑且先用這個業務經理的名義進公司看看,這個資料裡麵是我們公司最難搞的客戶,你如果搞定了他,將來在公司裡麵,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大家都一定信服你,以你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