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雲氏同張雲微結伴來看探望宋清歡。
小雲氏雖是也驚嚇不已,但比起張雲微親眼看到還是好很多。
張雲微一進門就紅了眼,到得如今心裡頭還一陣陣的後怕。
宋清歡身上幾處皮外傷都不礙事,傷著的骨頭也固定好,冬日裡穿著厚衣裳也瞧不見,隻除了精神不大好之外,也沒甚個。
一見張雲微一副要哭的模樣,立時道:“雲微姐姐快打住,快打住,我這院裡的丫鬟小廝哭了一日了,我耳朵都要起繭了,你快打住,不然不曉得的人家還當我真個死了呢。”
張雲微到嘴邊的嗚咽聲又給咽了下去,小雲氏連聲道:“呸呸呸,童言無忌,大吉大利。”
宋清歡噗哧一笑,哪有她這麼大的童。
“你這丫頭,叫人操心個沒完,娘都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說笑。”
小雲氏氣得想打她,可又怕她身上哪兒有傷,生生忍住了。
尋人的時候,她沒跟著去,宋文德同宋有渝也沒說甚個,可猜也猜得到,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哪裡能不受傷的。
宋清歡將小雲氏的擔憂都看在眼裡,抿唇一笑,拉著她坐到身邊來,說笑道:“那我能怎麼辦的,一個兩個的見著就要哭,我愁都愁死了。”
有胡說八道:“都說養傷的人心情好,傷便好得快,我一看見人哭自個也想跟著哭,這樣還怎麼養傷呢。”
宋清歡一說,張雲微立時拭淚同她撐台腳:“清歡妹妹說得對,是我的不是了。”
原先積於口中的話,這會子也說不出來了,隻陪著笑說些開心的事兒。
淺雲居裡一片和樂,笑聲不斷,引嫣閣那頭卻是愁雲慘淡。
姚月嬋派人往外書房跑了幾回,都叫人給攔了,彆的都不說,隻說:“王爺身上還有傷,得靜養,改日再來吧。”
她也是急得沒辦法了,一大早的自個又親自往外書房去得一回,卻也依舊連蕭蔚的人都見不著。
外書房那許多眼睛看著,她竟然也舍得下麵子,就跪在院中,期期艾艾的同蕭蔚請罪。
在院外跪得半個多時辰,才傳來蕭蔚冷冽的聲兒,隱隱的還帶著幾分怒其不爭的意味:“最近事兒多,本王身子多有不便,側妃還是在引嫣閣裡看看書,繡繡花,萬莫到處走。”
一句話便又將她軟禁在引嫣閣內了。
姚月嬋哭也哭了,跪也跪了,錯也認了,可她自始自終都不曉得自個到底又甚個錯。
淺雲居那頭笑語吟吟的,傳到她那兒,便叫她氣得狠狠摔了一套茶盞,咬牙切齒:“她怎麼沒死,她怎麼沒死,她就應該早早死了的。”
飛霜嚇得跪下來,愣是一句話不敢說。
還是如雙勸道:“姑娘,這節骨眼上暫且忍一忍,總要順著王爺的意才是,否則得不償失那才虧大了。”
又道:“這一個府裡頭住著,來日方長。”
可不是來日方長,如雙眼眸綴著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引嫣閣暫且如何,宋清歡不得而知,此時她正將那枚玉符從荷包裡頭倒出來,捧到小小雲氏跟前,壓低聲兒問道:“女兒見識少,母親且看看,可曾見過這上頭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