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生母蘇氏去世後,每到逢年過節,隻要薑太後在京,他們必然是要進宮過年過節的。
年年都是如此。
蕭辭抬起頭來,看著那似缺又似圓的月亮,心裡也有說不出的酸楚。
年幼時,為了活命便也不敢與人交心,失落了,孤寂時都隻能獨自在黑夜中消化。
後頭與蘇氏成親了,日子雖一樣沒那般好過,可那冰冷的睿王府好歹也熱鬨過幾年。
隻蘇氏去後,那睿王府便也隻是個能睡覺的地兒。
兩個孩子有薑太後手裡的嬤嬤照顧著,他一個閒人哪哪都不必操心,索性便又當起了那無權無勢的風流王爺來。
若非親身體驗,這其中的心酸又有何人能知。
宋清歡原還想打趣幾句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眼眸一瞌,半響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擠出一句:“有什麼好可憐的,我這不是被你拽出來了嗎。”
又問他:“你方才說看完煙花要帶我去吃鍋子的,這話算不算數。”
蕭辭哈哈一笑:“你都不曉得自個有多重了,一會再吃了鍋子,本王想背你回去都背不動了。”
“滾蛋。”宋清歡怒道,搭在他肩頭的手便去扯他耳朵。
蕭辭腦袋一偏,並未叫她得逞,一個翻身便躍出幾尺遠,哈哈一笑。
“爺去買點酒來。”
也不等宋清歡說話,縱身便躍了下去。
“喂,你,你把我扔在這裡,我怎麼下去啊。”宋清歡起身,便已經看不見他人影了。
又怕喊得太大聲了,驚動彆個,隻得氣得一跺腳又小心翼翼的坐回去。
寒風簌簌的吹,凍得她直打哆嗦,越發將身上的鬥篷裹得緊緊的。
一朵煙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爆開,瞬時綻放出七彩的火花來,火花如流星般從夜空中滑落,似那玉樹瓊花璀璨天際。
一朵,兩朵,直至整個夜空中被照明,如那白晝般。
宋清歡抬頭看著這漫天的煙花,一時間倒也傻了眼,今歲的煙花好似同往年的當真不一樣。
“除舊迎新了。”她抱著手臂望著天空呢喃一句。
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蕭辭雙手拿著酒壇,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這漫天的煙花。
蕭辭有一瞬間的恍惚,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似,卻又同往昔再不一樣。
他就站在宋清歡身後,直到那漫天的煙火都散去,這才提著兩小壇子酒上前。
宋清歡都凍得發抖了,見蕭辭遲遲才來,不由分說的就搶了他手裡的酒壇子來,掀了上頭的蓋子,豪氣的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卻直嗆得咳嗽連連。
喉間火辣辣的難受,宋清歡壓根就高估了自個的酒量,今兒夜裡晚膳時,喝得幾盅果酒都有些暈乎乎的,似蕭辭喝得這些烈酒她哪兒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