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重的銀子往攤主身上一扔,舉起那小貓兒的糖便要走。
宋清顏還嘀咕一句:“也不知誰家的姑娘,這般沒規矩。”
話音才落,便聽得一聲驚叫,那女娃娃竟然叫人攔腰扛起,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那隻小貓兒的糖摔落在地,叫人踩得稀巴爛,連原來是甚個模樣都瞧不出了。
宋清顏自小到大,從來隻聽說外頭有拍花子的,卻何曾見過,自是嚇得不輕。
她自個都是個小姑娘,縱然想救那女娃娃卻也無能為力。
後頭她將此事同宋文德說得一回,宋文德卻是慫包的性子,叮囑她:“這事兒咱們管不了,也不能往外頭說,免得惹禍上身,今日之事全當爛在肚子裡,什麼都沒發生過。”
宋清歡聽得踏雪說了個大概,也跟著歎息一聲:“怪不得她臉色不好,怕是打小就沒見過這等作惡的事。”
踏雪點頭,卻也疑惑,她家主子說得這般雲淡風輕的,倒好似她自個見過一般。
宋清歡卻又道:“可曉得外頭那些五城兵馬司是為著什麼?”
“不知。”踏雪搖頭:“奴婢讓劉平去打聽了,還沒得消息回來。”
劉平歸來時夜已經深了,他不好進內院,便是踏雪傳的話。
“說是睿王府上的小郡主丟了,五城兵馬司的這會還在外頭,怕是小郡主還未尋到。”
這打聽來的消息無不叫人想到今兒在宋清顏跟前被抱走的那孩子,踏雪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今兒二姑娘瞧著的那女娃娃會不會……”
話兒未儘,可其中的意思不必深說也曉得。
宋清歡眉頭蹙起,心裡也七上八下的,蕭辭那個女兒,當初柔貞公主算計蕭蔚之時,在宮中也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彼時聽蕭辭喚她“童姐兒”,不過三四歲的年紀,模樣倒是生得好,說起話來跟個小大人似得,甚是可人。
她沉默半響,這才道:“讓劉平再去打聽,看看找到不曾。”
踏雪應聲退下。
此事原同宋清歡也無乾係,她梳洗一番就著床腳的燈翻了幾頁醫術,便也翻不下去了。
她自個就是個姑娘,打小無父無母,若不是師父收留,她連顛沛流離的日子都過不上,指不定都叫人賣了多少回了。
童姐兒模樣生得好,若是不能尋到,隻怕拍花子定是要賣個高價的,這日後的日子便再難過了。
宋清歡放心不下,複又坐起身來,喚來踏雪:“劉平那兒可有消息不曾?”
踏雪道:“不曾,這會都還未回來。”
“那你讓人去尋初一,問問他那尤娘子的夫家可有馴養那等聞著味兒便能尋到人或物的狗。”
“讓初一去問,若是又便請尤娘子都牽過來。”
頓了頓又覺不妥,便道:“不,人在流朱街丟的,牽去流朱街。”
踏雪領命而去,宋清歡也坐不住,索性起了身,換了衣裳隨意的挽了個發髻。
踏雪去不過片刻,便歸來應道:“姑娘,初一說尤娘子夫家有,他說這會便過去讓尤娘子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