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雖黑透了,可此時的流朱街依舊熱鬨,馬車穿行而過,隻覺滿滿的煙火氣。
待出了流朱街,轉個彎立時便安靜不少。
宋清歡雙手環抱,正靠在車壁上打瞌睡,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也無所覺。
直道外頭傳來一聲帶著隱忍的聲兒,才突然驚醒:“宋清歡,本王知曉你在裡頭,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許久未曾聽見,既有些陌生卻又極是熟悉。
宋清歡打了個哆嗦,撩起車簾瞧得一眼,隻見多日未見的蕭蔚立在車前。
月光黯淡,瞧不清他的神色,可周身散發著的氣息倒也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宋清歡眉頭一蹙,隻覺今日出門未看黃曆,竟碰見蕭蔚這麼個貨色了。
當下簾子一甩:“劉平,馬車停這兒做什麼,還不快走。”
劉平滿麵為難,緊了緊手上的馬鞭,試圖同蕭蔚講道理:“邑王殿下,我們家姑娘趕著家去,勞煩你讓一讓。”
又道:“如今天色已黑,孤男寡女的也不好,殿下若是有什麼事,還望改日再尋。”
蕭蔚滿腔都是怒火,哪裡聽得進這些話,強行壓製著火氣,緩下語氣來:“清歡,你下來,我有話要同你說。”
宋清歡對蕭蔚沒得一絲好感,原來還有夫妻關係鉗製著,都是相對無言的,如今都和離了,便同他更加無話可說。
臉色一冷便道:“我同你沒什麼要說的。”
又吩咐劉平:“輾過去,出了事我負責。”
劉平年紀不大,沒乾過這樣的事兒,手裡的馬鞭緊了緊,有些緊張的同蕭蔚告罪一聲:“王爺,得罪了。”
可不等劉平動作,蕭蔚一個箭步上前,車簾一撩,拽著宋清歡便將其拖下馬車。
宋清歡狼狽不堪的從馬車上被拽下來,手腕險些被蕭蔚捏碎了去,痛得眉頭直皺,嘴裡怒斥道:“你發什麼瘋,難不成還要當街取我性命不成?”
蕭蔚不發一語,抓著宋清歡大步上前,不過片刻便拐進一個僻靜的小巷裡頭,劉平見狀忙棄了馬車跟上去。
進了小巷蕭蔚的步伐才慢下來,宋清歡從他手上掙脫下來,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蕭蔚此行到底發什麼瘋,莫不是當真要殺人滅口不成。
劉平尾隨到巷口,還不及近身,蕭蔚一個回頭:“站住,不想要你家姑娘的命了嗎?”
嚇得劉平再不敢往前,咬著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站得半響複又轉身就跑。
蕭蔚沒得功夫去管劉平,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宋清歡。
宋清歡退一步,他便進一步,直將宋清歡逼得退無可退了,這才狠狠呼口氣出來。
“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宋清歡護著手腕,探進袖兜裡尋摸銀針,聞言撇過頭去,麵無表情的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又道:“我同邑王殿下如今毫無瓜葛,能有什麼話同你說的。”
又道:“麻煩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趕著家去。”
蕭蔚瞧見她這模樣便氣得咬牙切齒,輕嗬一聲:“你這女人當真是鐵石的心腸。”
見宋清歡不予理會,這才又道:“當年,那個人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