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下意識放緩腳步,又聽那青色衣裳的姑娘道:“而且,這睿王不日便要去遼東打仗,說是立了功便來迎娶我姐姐……”
“我姐姐那樣一個嬌嬌柔柔的人,怎麼就配了他那樣一個人,我娘隨便將她配給京都門當戶對的公子哥兒,哪一個不比睿王好的……”
後頭的話,宋清歡也沒再聽進去,腦海裡來來去去便是那一句他要去遼東打仗了。
引路的小丫鬟見宋清歡越走越慢,便也一直客客氣氣的等著,還是踏雪連喚了兩聲,才將宋清歡的魂兒給喊了回來。
宋清歡回過神來,抿了抿唇,卻問那引路的小丫鬟道:“去歲不是同遼東那頭停了戰火嗎,怎的又要打起來了。”
那引路的小丫鬟也是好脾氣,等了宋清歡這半響也不見半分惱意,反倒將自個曉得的都說了:“奴婢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遼東屢屢來犯,每每都是小打小鬨的,去年秋日那場仗打了厲害點了,這才歇了幾個月,如今開春了,那頭便又不安生了。”
想了想又道:“今次出征還是太後娘娘的意思呢。”
這小丫鬟眼珠子一轉便又笑:“姑娘可彆聽那兩姑娘說的,睿王爺是要往遼東去,可他不是上陣殺敵的,不過是奉命押送糧草。”
這大瀝的皇帝是成興帝當得,可大決策卻都是薑太後下的。
去年夏日之時她便苦夏的厲害,鬆散了筋骨往外頭去歇了幾個月,直到年關才歸來。
秋日裡曹家軍在遼東打的那一仗雖將敵方損失慘重,可自家也沒討到多少好,特彆是缺糧缺藥那些日子。
後頭薑太後回了宮,第一時間便是謀劃著讓曹家軍徹底把遼東給占了,免得叫他們猖狂。
成興帝吃喝玩樂慣了,舍不得國庫裡那些剩下的銀拿去做軍餉買糧草,可有薑太後壓著便是再不樂意也得樂意。
也不何人在成興帝耳邊吹的風,告訴他這押運糧草軍餉可都是肥差,一層層的扣下去,真能到曹家軍的怕也沒多少,反倒便宜了那些押運的官員。
成興帝本就舍不得,這麼一聽便更是肉疼得緊,思來想去倒想起蕭辭來。
睿王同吳王打小就叫薑太後捧著養大的,吃穿用度從未少過他們的,直將二人養成一副廢人模樣。
蕭辭這人往風花雪月場所,一擲千金從不手軟,很有幾分視金錢如糞土的意思。
成興帝心思一轉,覺得蕭辭應該不會貪墨糧草,這才將事兒交給蕭辭去辦。
薑太後自是了解這繼子的能力,見是蕭辭,手一揮也沒拒絕:“那就讓他去吧。”
這事兒便這般定下來了,許是押運糧草的名頭不太好聽,外人傳著傳著便是睿王爺要上陣殺敵立功了。
宋清歡近來這些日子不是忙點妝閣同一品居,就是忙著自個的親事,也沒特意去打聽過外頭的事兒,到得這會子才曉得這裡頭還有這麼多事。
想著前幾日蕭辭三更半夜翻窗入室的情景,倒怪不得他會說那樣的話。
“本王的喜酒也沒得這般快,你的喜酒本王怕是也喝不到。”
“改天本王讓人先給你送份賀禮來。”
想來那時候要去遼東一事是已經有了定數的,隻是卻也未聽他說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