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口,卻是問得一句:“你在這兒多久了?”
“沒多久。”魏玉堂抿唇一笑。
他下朝便進了京,但因著家中新喪也不敢驚動小雲氏同宋文德,隻佯裝小廝問得門房一回,宋清歡的行蹤。
宋清歡不在府中,他身上帶著孝,便更不好往她的鋪子裡去,便在這宋家大門外等著,這一等便是到天黑,月上高頭之時。
宋清歡不去探究他話真話假,隻上下將他打量一番,見臉色不好,唇瓣微微發白,抿了抿唇便道:“我還未用晚膳,一起去用點吧。”
魏玉堂上了馬車,同劉平一道坐在車轅上。
劉平一揚馬鞭,馬車便掉個頭往一品居去。
一品居都已經打烊了,但東家去而複返,便又隻得將師傅叫起來,燒了灶膛做些吃的。
雅間內燈火通明,兩人相對而坐,皆不言不語低著頭用膳。
魏玉堂怕錯過宋清歡在宋家門外一等便是幾個時辰,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既便如此,他用起膳來,卻依舊細嚼慢咽,斯斯文文的。
宋清歡倒是不餓,卻也吃了些許,沉默良久這才一邊替他夾菜,一邊道:“厲州那頭不是有正事嗎?你怎的跑到京都來了?”
魏玉堂吃著東西一時間沒來得及回話,宋清歡便又道:“你這般,家裡人不會說你嗎?”
“我……”魏玉堂咽下口中的食物,擱了筷子,看著宋清歡道:“我想見你。”
宋清歡抬頭看他,好半天沒出聲。
魏玉堂長這麼大,也沒做過這麼瘋狂的事兒,魏家老太爺的棺柩才入土,他便一個人騎著快馬沒日沒夜的奔到京都來,為的也不是別個,就是想見見宋清歡,同她說說話。
魏玉堂不敢直視宋清歡,眼眸一垂,便忍不住輕歎一聲。
三月裡該作定的親事,挪到五月,可到得五月依舊做不成,他這孝一守便是三年,走之前信誓坦坦的言語,到得此時便格外的諷刺。
他道:“我對不起你,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
千言萬語卻如何都說不出口,再多的解釋也枉然。
宋清歡宛然一笑:“誰能想到會是這般。”
又道:“生死有命,你多節哀才是。”
魏玉堂更是羞愧難當,雙手拽緊成拳,好半響才又鼓起勇氣道:“我雖然說這話很無恥,可是,我,我真的非常想娶你為妻……”
沉默片刻。
“此番我有孝在身,需等三年出孝之後才能兌現承諾,我,你,你,你還願意等我嗎?”
宋清歡也沉默半響,最終才抬起頭來:“我收了你們魏家的信物。”
隻一句話,便叫魏玉堂欣喜萬分,手足無措的,都不曉得往哪兒放了,更是結結巴巴的沒得一句完整話:“我,我,我……”
他撓了撓腦袋:“我,我真的很高興。”
可想一想又覺得這般對宋清歡很不公平,糾結半響才又道:“倘若,倘若,哪一日,你,你不願意等我了,我,我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