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主仆二人雙雙倒下。
如雙捂著鼻子起身,一掃方才那奄奄一息的模樣,伸腳踢了踢宋清歡,喚得一句:“宋清歡?宋姑娘?”
反複幾下,見沒得動靜,這才看得翠萍一眼。
翠萍立時會意,從懷裡掏出帕子掀開車簾便扔了出去。
複又一臉狗腿的道:“主子當真神算,奴婢就想不到這樣的法子。”
如雙冷哼一聲:“這算什麼。”
不多時,騎馬跟著馬車後頭的人,從身後搭起弓箭來,隔著老遠便一箭射中劉平。
劉平一個不查,捂著痛得發麻的傷口,摔下馬車。
那人一個翻身,穩穩坐在車轅上,揚起馬鞭將馬車掉了個頭往彆處而去。
起初還能聽到馬車周邊嘈雜之聲,漸漸的便越來越靜,路上也越發顛簸起來。
如雙將人送到一處空落的農家院前,自有人上前將這主仆二人搬下車,往由潮又陰暗的房間一扔。
“將人上綁,免得出了意外。”如雙叫翠萍扶著,冷聲下令。
自有的聽令取了繩子往屋內去。
翠萍小心翼翼的扶著如雙往收拾乾淨的屋裡去,問道:“主子,咋們這樣做,那宋家到時候會不會記恨上咱們?”
如雙冷眼掃過她一眼,冷哼一聲:“咱們做了什麼了?咱們也不過聽命行事罷了。”
唇角勾起一抹寒冷的弧度,又笑道:“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宋家同邑王府依舊是姻親,便是記恨上又能如何?還真能舍了女兒上山當姑子不成?”
她伸手撫了撫還不顯的肚子:“再說了,我這肚子裡的可是邑王府內唯一的金疙瘩,便是有氣那也得忍著。”
翠萍立時笑道:“還是主子想得周到。”
這主仆二人進了隔壁屋子歇得會子,不多時便又叫馬車接走了。
臨走前,如雙複又冷聲交代一番:“彆說我沒提醒你們,這裡頭的可是王爺的寶貝,若不將人看緊了,看牢了,回頭你們一個個的都彆想活命了。”
馬蹄揚起,車軲轆滾動的聲音越行越遠,一直閉著眼兒裝死的踏雪這才摸著黑,小心翼翼的喚一句:“姑娘?”
“嗯。”宋清歡在黑暗中睜開眼眸,若無其事的坐起身來,隻手腳上捆著的繩子叫人極不舒服。
踏雪雖也經曆過這樣的事兒,可到底心裡還是發慌,順著聲音坐到宋清歡身邊,忙問:“姑娘,現下咱們當怎麼辦?”
雖是一派鎮定,可聲音卻帶著自個察覺不到的顫抖:“也不曉得劉平怎麼樣了。”
宋清歡目光沉了沉,好半響都未說話,原來還當蕭蔚前後夾擊怕是沒得空來理會自個,如今卻沒想到,他不得空的事兒,竟然還有人替他做到。
隻不知這如雙到是自個替蕭辭辦事,還是受了姚月嬋的意思?
屋內本就漆黑一片,又帶著一股極為難聞的黴味,此時她不說話,便更加顯得寂寥無聲。
忽而聽得一陣遙遠的鳴鐘之聲,一下,兩下,三下……
不緊不慢,卻又極有震撼力。